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
驍騰有如此,萬可橫行。
有了“裝備”的“墨雲”真可謂是“萬橫行”。
“墨雲”邊跑邊打了個響鼻,仿佛在說:身後的隊伍限製了他的發揮!
這速度對他隻能說是“小跑”怡情,對身後的其餘馬匹來說,已經接近長途跋涉最佳“巡航”速度。
陳宸騎在馬背,感受著夏日午後熱烈的陽光與迎麵的清風。
風中水氣漸盛,似乎預示著馬上就能瞧見黃河。
一千年前的黃河會是一副什樣的景象?
陳宸心中期待著他與黃河的“初遇”。
耳邊似乎已能聽見奔湧的水聲。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心突然惦記起終南山和山上的人來。
他心想:原來才過得將近十天?怎好像過了好久?
……
千之外的終南山。
夏日南山,群峰疊翠,清涼宜人。
詩雲:
日愛南山好,時逢夏景繁。
白雲兼似雪,清晝乍生寒。
九陌峰如墜,千門翠可團。
欲知形勢盡,都在紫宸看。
丹陽殿外,蟬鳴聲聲,此起彼伏。
丹陽殿中,全真剩餘四子齊聚。
馬鈺居中,盤腿坐在蒲團上,手捏著數頁信紙,逐字逐句細看,麵容沉靜如水,不動聲色。
丘處機、王處一、孫不二各坐左右,目光牢牢鎖在馬鈺身上。
孫不二心直口快,“師兄,可是有小師弟的消息?”
馬鈺看完最後一頁,順手將信遞給右手邊王處一。
左手撚起數根胡須,聽著殿外蟬鳴。
他略一頷首,開口說道:
“是林宏偉傳來消息,五日前,師弟他們已是離開秦州。”
“路遠難行,枝節橫生啊。”
馬鈺感慨一句。
孫不二聽見這話,明白定是路途上發生變故,引得師兄感慨。
她轉過眼睛,看向正在看信的王處一。
丘處機也是急性子,直接歪著身子,偏頭湊過去看信。
殿中又恢複了安靜,隻餘蟬鳴。
過得一會兒,信交到孫不二手中。
丘處機站起身來,扶著劍柄,清瘦的臉上竟有些昂揚意氣。
他看著馬鈺,對小師弟陳宸大加讚賞。
“師兄,小師弟做的對,管什枝節。”
“我輩練武,遇惡便除,逢奸就斬!昌珠寺如此行事,與妖魔何異,殺得好!”
王處一向來老成持重,看完信一直在深思。
他搖了搖頭,衝著丘處機說道:“師兄,事情沒那簡單。”
“密教金剛宗本就勢大,又提前押寶鐵木真,頗受蒙人支持。”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懲奸除惡、江湖廝殺,而是關乎天下大勢,甚至佛道之爭。”
“其中的凶險不可不察。”
馬鈺聽完兩位師弟的話,再看一眼還在看信的“清淨散人”孫不二,悠悠開口道:“世事紛擾,山也難得清淨。”
“我教身在棋局,被動落子不如主動布局。”
“小師弟此番西北行,便是主動求變。”
“秦州事他沒做錯。”
“但事已至此,引發的波瀾遲早化為滔天巨浪,我們要早做準備。”
孫不二看完信,刷新對陳宸攬事能力的認知,頗為擔憂陳宸一行人的安全。
她蹇眉開口,“師兄,我還是放心不下小師弟他們,此行處處凶險,才至秦州,就傷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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