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八塊大洋重新存回錢莊,張起峻身上帶著兩塊大洋就覺得渾身輕鬆清爽了許多。
其實主要原因當然不是這個,是他終於聽不到身體蛇靈的隱隱約約的嘶嘶聲了。
身上帶著兩塊大洋,是他暫時找不到合適租房的住旅店費用和夥食費。
劉福昌勸他暫時別回家去住,張起峻聽勸,他現在真的太弱小了,根本抵擋不住別人對他的暗害。
尤其是神甫那樣的家夥,除了這次暗害他的陰毒手段,洋教堂手下教民可不少。
其實劉家父子這次救治他,也必然會遭到神甫的記恨,這也讓張起峻心很有些過意不去。
除掉那兩個神甫,尤其是他最懷疑的那個大胡子巴神甫,現在成了他的一個目標。
但要達成這個目標,目前看來隻能慢慢尋找機會,並且恐怕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
他聽說過幾起民眾奮起反抗教堂剝削的事件,鬧得很大,神甫被殺死,教民也被殺掉幾十人。
觀察奇俊鵬和額爾敦看待教堂的態度,此地的旗府很明顯對教堂不滿,各種矛盾在悄然醞釀中。
看他能不能在這些矛盾中添把火了。
而引線肯定是奇俊鵬和額爾敦這兩個同窗,其他上層人物他也接觸不到。
普通民眾善良勤勞保守懦弱,沒有強勢人物暗中策劃和組織推動是根本成不了事的。
而且,此地的蒙民往往比漢民更容易起事。
當然,本地成氣候的土匪又多是外省來的漢族。
這是一種比較扭結的現象。
下午張起峻沒有乖乖坐在漢生蒙館中學習,他看到窗外有奇俊鵬帶著好幾個蒙生溜出院牆去,就也借上廁所為名溜出去了。
然後他才發現,奇俊鵬為首的這幫家夥是和那群小教徒們發生了衝突,原因是奇俊鵬這幫家夥看不慣那些小教徒,直接衝上去幹小教徒們了。
張起峻遠遠看了一下,並沒有參與,他誌不在那幫小教徒們,何況李鐵柱和趙拴住也在那群小教徒中。
小教徒們不是奇俊鵬這幫人的對手,雖然人多,卻被奇俊鵬這幫人打得鼻青臉腫四散奔逃。
關鍵是奇俊鵬帶著這幫人敢下手,而小教徒那幫人沒人敢出狠手。
“你為什不出手?”奇俊鵬帶著人勝利歸來,質問張起峻。
“我等著你們幹那兩個神甫,他們才是真壞。”張起峻平淡道。
“幹神甫你敢上?”
“誰不上是狗!”
“哼。”奇俊鵬冷哼一聲,他以為張起峻是找借口避戰。
幹神甫是大人們的事,那兩個神甫身份特殊,手又有槍,他不是傻瓜,怎會去找那兩個人的茬。
但雖然這想,他卻感覺自己也被張起峻看成了軟蛋,還是專撿軟柿子捏的軟蛋,心就很不舒服,像被突然紮進去了一根刺。
但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又不可能因為這事去找張起峻的麻煩,這搞得他一下午都不痛快,老是感覺張起峻在他耳邊問:“你敢幹那兩個神甫嗎?”
這幾乎形成了他一個驕傲的十五歲少年的心魔。
張起峻倒沒有想到他和奇俊鵬平平常常的兩句對話,竟然給奇俊鵬心造成了這大的膈應,究其根本是他的中年靈魂已經根本不可能和一個少年郎產生多少共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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