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潘筠剛才彈出藥粉的動作,自然也不知道孫昕是被她弄暈的,正盯著縣衙看的侍衛們回頭見孫昕被潘筠扶著,立即上前接手,蹙眉:“孫大人怎了?”
潘筠:“貧道看他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我給他把把脈?”
侍衛們打量潘筠:“你會醫術?”
“貧道乃三清山道醫,略通岐黃之術。”
侍衛們一聽,立即讓她看。
反正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怕一個小道士搞鬼。
潘筠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搭上脈,片刻後皺眉:“脈沉卻虛,這是疲勞過度,心肺不調,這位大人最近是不是沒睡好,又奔波勞累,思慮過度?”
孫大人的確連著幾個晚上沒睡好,肩負捉賊重擔,還要和地方官員周旋,思慮可不多嗎?
加上他們一路跟著賊跑,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別說孫昕一個長史,就是侍衛們也覺得疲憊不堪。侍衛:“所以他是累暈的?”
“是,他現在最緊要的是服藥,躺下睡覺,”潘筠蹙眉問道:“這位大人既然是官,為何不進縣衙休息?”
她憂慮道:“再拖下去,這心髒受不住身體的疲累,隻怕……”
侍衛們隻知道王府丟了重寶和銀錢,並不知道麵還有密信和賬冊的事,聞言也覺得此刻進衙門求助最好。
孫昕畢竟是王府長史,是朝廷官員,要是出事,他們這些侍衛都會被牽連。
相視一眼,幾人抬起孫昕就往衙門衝,潘筠也被順手扯了進去。
“快給我們大人開藥,熬藥。”
潘筠跟蹌著被他們扯進縣衙,慌忙應是。
鄔誌鴻著急的在縣衙大堂走來走去,看到被抬進來的孫昕眼睛大亮,觸及潘筠的目光,勉強壓住激動,臉色和緩的上前問道:“你們是何人?”
“鄔縣令,這是我們王府長史,他勞累過度暈過去了,還請大人安排房間給他休息,快快讓這大夫給他抓藥熬藥。”
被縣尉拖住在偏房的兩個侍衛聽到聲音,立即走出來,見狀大驚:“大人怎了?”
“勞累過度暈過去了,那賊子和贓物呢?”
“縣衙這邊要王府出具拿人拿物的文書,麻煩死了。”
“先別說了,快救孫大人,治好他,文書的事自有孫大人去辦。”
侍衛一想也是,跟著一起催促鄔誌鴻給孫昕安排房間和抓藥。
鄔誌鴻很熱情,當即帶他們去後院的客房,還讓下人帶潘筠去庫房抓藥熬藥。
一同忙碌,等孫昕喝下藥已經是三刻鍾之後的事了。
也幸而是彈的迷香,真是勞累過度暈過去,這一通耽誤,人都涼透了。
但侍衛們不知道,見孫昕喝下藥後眼皮動了動,手指也動了,好像睜開眼睛醒了,卻又很快閉上。一旁的潘筠立即長出一口氣道:“好了,幸而救過來了,就是他太累,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了。”侍衛們懷疑:“真的好了?”
潘筠點頭。
一個侍衛就湊上去趴在他的胸口認真聽,聽到他心髒的聲音,也聽到了他慢慢變得悠長又緩慢的呼吸,他起身對同伴們點頭:“睡著了。”
侍衛們鬆了一口氣。
潘筠微笑。
可不是睡著了嗎?
本來迷藥就要過去醒了,但她又給他灌了一碗安神的藥,她敢保證,這一覺他可以睡到半夜。潘筠不動聲色的和鄔誌鴻對視一眼,半夜啊,正好。
師爺趁機上前,對著侍衛們行禮笑道:“各位爺,孫大人一時也醒不來,我讓下人在此照顧,幾位要不要先去用個飯,梳洗休息一下?”
侍衛們對視一眼,奔波了幾日,他們也累得不輕,的確需要休息。
而且洗澡……
隻是想一想,他們就覺得身上灰撲撲的,全是灰塵,堵得難受。
幾個侍衛一點頭,師爺立即親自帶他們下去。
師爺親自領他們去澡堂搓澡,換上幹淨的衣服,然後一起回到暖融融的房間。
師爺讓屋生了火盆,又讓廚房端上來熱飯熱菜,還溫了一壺酒。
師爺感歎一聲:“今日可是二十九,明日就是除夕了。”
侍衛們一聽,皆有些恍惚,歎息道:“是啊,明天就是年了。”
誰跟他們似的那苦逼,過年都要在外麵奔波捉賊。
師爺笑著給他們倒酒,笑道:“事情是做不完的,此時就該暢快吃喝,才不負韶華,來,諸位,請飲一杯。”
侍衛們也放開了,不再疑慮為何孫昕不願意進縣衙。
都是官家,難道縣衙還能害他們不成?
侍衛們放開顧慮,和師爺推杯換盞,大過年的被外派,他們也不是一點怨氣也沒有,同時還有一些疑惑。
“那賊是怎進的王府,怎悄無聲息地從書房偷出珍寶和銀錢,誰也不知道,更怪的是,那賊拿了銀錢不是趕緊逃了逍遙,而是大搖大擺的一路買糧買布救濟貧民,我們跟在後麵追,倒顯得我們是惡人一般。”
“我也有一話憋在心許久,你們說,進王府的這賊不會是義賊吧?那我們王府成什了?”“我們王爺可是個好人,一直節儉有度,也從不折騰治下百姓,和先王爺可不一樣。”
師爺聽了心中冷笑,從拿到的信件來看,這位魯王可不像他表現的那樣,還不如他爹呢。
先魯王雖然荒唐,至少不害百姓,而且早死。
才二十歲先魯王就死了。
這位魯王若也能跟他爹似的早死,或許就沒有今天這多事了。
師爺給眾人倒上酒,苦笑道:“不管這賊是什來路,到頭來辛苦的還是我們,他一來,我們這個年都過不好了。”
“害,不就是三天的年假嗎?一眨眼就過去了,不休就不休吧,師爺,你們可不能借口要過年休假就不把人給我們,我們王爺和世子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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