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草莓味的液體有一種神奇的功效,喝下它,我會暫時不再幹預你的生活。
在習慣了各類充滿幻滅理論的噴湧後,潘多拉有些麻木起來,愛好借鑒觀點的她對書的態度向來會先采取無條件的肯定,而後比較理論的構成,係統的自洽條件與各個情況下的優劣。她試圖用畢生所學去感染這個對世界厭惡到極點的人。
但現在,她總是糾結與理論的矛盾點並再也不運用曆史與發展的眼光看待它們。她越發誇大文字的局限性,而又苦於利用其改變世界的命運。她敏銳的感官日漸消沉,連同著接連不斷的歎息成為擺設。
事已至此,愛麗絲放棄了思考,將液體一飲而下。之後的幾天,她再也沒有翻開過書。
花海之中,五彩繽紛的花兒對於聯覺者的刺激充滿著各種可能性。燦金是砂糖的甜,淡粉是青果的酸,幽蘭是咖啡的苦。麵向前方,赤足奔跑的風聲是棉花的柔軟,陽光觸摸皮膚的溫暖則是一段優雅的小調。
離苦得樂,自然選擇,因此存在,便服務它,預期激素,控製與引導意識,擺脫不必要的意識。喜歡思考結果,其實那不是思考,是想象。被內涵外延控製。不反應不舒服,不按照已習得的外延內涵不舒服。
這是吾給汝的最後一件禮物,很多人曾希望體驗。但其實都因無知而偏離著軌道。
“將顏色,字符,音調,觸感同時聯想?這是小孩才會希望的吧。還是說‘自然不缺乏美,是缺乏發現美的眼睛’?。”
“不,汝深入其中其義自見。”
“這有什玄妙?”
“答案是蒼白的,我可以引導汝走進汝希望的原因。”
“那片花海和森林,是你爛熟於心的地方。但最近幾日,你是否感覺到乏味?”
“不曾有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這種愉悅的特殊性並不在程度上,而是很平穩,像小溪涓涓細流,沒有斷開。”
“汝現在是否認為,這種愉悅的原因,是得到聯覺能力後,每一處景色都有全新的解釋。”
“不僅如此,現在回想起來,我愉悅之時,並沒有對那樹冠以青蔥,對那花帶上絢麗的美譽。我的心不厭其煩的說著,真好,這真好,那真好。”
“這種無為的姿態可不像汝,汝曾為了這片景的美感煞費苦心,又是設計各種對稱性,整體感,又是根據巫術建立各種名稱華麗的能量點。”
“那是我,現在聯覺能力已經消失了,那更像我。”
“不過花海和森林中屬於你的痕跡早已被磨滅,近幾天你參觀的這地方,充滿了你我廝殺的痕跡,這有不少被攔腰折斷的樹木,各類殘缺的花朵,看到這些東西時,你心中也依然隻有‘真好’二字?”
“是的,何況我並沒想起那些事。”
“那現在呢?即使我沒有向你提起,你再去看到那些腐朽的木頭。”
“我已經麻木了。”
“吾不是庸人,自然知道汝這個複讀式的答案。汝總有對此感到悲傷的時候,對吾感到憤怒的時候,不是?”
“這就是你的引導?讓我拾回負麵情緒?”
“汝對遠古時期的人類頗有好感,那吾就舉他們的例子吧。汝可知電鑽這個東西。”
“知道,裝修房子的時候會經常用到。”
“好,裝修。那我們假設小姬的鄰居在裝修,並且長時間使用電鑽,小姬會是什反應呢?”
“一般來說,她會覺得吵,於是心情煩躁,即使成熟的小姬並不把負麵情緒掛在臉上。但遇到一些事時,他肯定沒有平時有耐心。”
“小姬被電鑽弄死的幾率有多大。不考慮鄰居或她異常的情況。”
“幾乎為零。”
“那心情煩躁從何而來,他的生命安全沒有任何威脅不是?”
“因為吵啊。”
“那又是誰規定了噪音中人們必須要煩躁。”
“你說的話毫無邏輯。”
“是?你一定認為這是人天生的對不對,如果一個修行不錯的人與小姬談論起人的這個通常反應,他一定也會說不要去在意噪音,心應該時時保持平和,對不對?”
“沒錯。”
“看來麻木的心情讓汝的悟性也變得很差。”
“那就煩請給些提示。”
“好。我問你,上古時期處於狩獵采集時期的人們聽到噪音,和電鑽同等級的噪音會產生什反應。”
“按照術語,他們當然會腎上腺素飆升,產生戰鬥逃跑反應,簡單來說,他們大概率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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