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子之刃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畫七夷 本章:第十七章 天子之刃

    晌午的日頭照在皇宮上下,殿內也是暖洋洋的,練完功的成昭心事難解,無精打采地歪在榻上沉思。



    勉王作亂,他的錢財來源尚未搞清楚,大宗數額定然有許多蛛絲馬跡待查,隻是眼下她的人手不夠。



    西陵昡自然是為她所用,隻是他如今被眾多人的目光盯著,一些需要暗中調查的事情沒辦法由他去處理。



    突然之間她想到一個人,臨陽長公主的兒子時冶。



    雖然當時隱匿在淩王府舊邸的府兵沒來得及派上用場,但他保護太子確實有功,年後的朝議將會對所有有功之人論功行賞,成昭一直沒想好如何褒獎時冶,竟然差點把他遺漏了。



    時冶功夫不錯,人也單純,忠心可靠,母親又是公主,身份貴重,隻在庭弈鈞手下做暗衛倒是有些可惜。



    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合適的賞賜,不過與其大張旗鼓論功行賞,倒不如把他留在身邊暗中培養,深思熟慮過後,成昭心中逐漸有了一個主意。



    次日一早,臨陽長公主西陵玥車駕就到了宮門口,她帶著長子時冶奉旨入宮請安。



    一踏進宮門,長公主就輕捂著胸口,擰著眉頭,神情慌慌張張,嘴念念有詞:“阿彌陀佛,早登極樂早登極樂…”



    “娘,你在嘀咕什?”時冶好奇問道。



    “安靜,傻小子,小心點,前些日子宮不是死了好些人嗎?宮怨氣重得很呢!”長公主小心翼翼地說。



    “要怨也是怨勉王,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時冶不屑地做了個鬼臉,悠哉悠哉往廣陽殿走著。



    “你跑那快,等等娘!”身後的長公主小碎步跟上去,“娘跟你說啊,到了太皇太後麵前,小心說話,最好不說話,行了禮好好在一旁待著,千萬不要惹她生氣。”



    “太皇太後才不會亂生氣呢,娘。”時冶笑眯眯地反駁道。



    “還是小心為妙,勉王謀逆,凡是牽連人員一概殺頭,死多少人呢!太可怕了!”



    “那些都是亂臣賊子,確實該殺。”時冶想起被成昭下令處決的陳姚千,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折在陳姚千手上,成昭隻是私下處決他一人,沒有株連九族,已經是法外施恩了。



    她確實殺伐果斷,時冶失了神,腦海胡亂地回憶著那幾天發生的一切,耳邊響起西陵玥的絮叨,完全聽不進長公主說了什。



    “娘很長時間沒見過太皇太後了,聽說太皇太後還是女兒家的時候,跟著聽老將軍出入軍營,親貴們都知道庭家的女兒不好惹…”



    “也不知道為什,太皇太後好端端的傳咱們入宮請安做什?我都好幾年沒怎進宮了,一來宮我就呼吸不暢。”



    “哎?你在想什呢?娘在和你說話呢。”



    時冶才回過神來,“哦,沒什,娘,別瞎擔心了,我們隻是請個安,很快就回去了。”



    母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來到了廣陽殿,宮女通傳過後,二人一齊進了大殿,見到了端坐在龍椅上的成昭。



    “臣臨陽給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臣時冶給太皇太後請安。”時冶跟在長公主身後,規規矩矩行了禮。



    “免禮,來人,賜座。”成昭展眉輕笑,甚是溫柔。



    時冶抬著頭,眼神直直地望著成昭。



    成昭薄施粉黛,簪飾不多,發髻中間的蟠龍冠十分醒目,一身蓮紋鎏金騏驎常服更顯莊嚴典雅,無不彰顯著她的權威與地位。



    她的確是整個大宣最尊貴的女人。



    “臨陽妹妹,家中一切可好?”成昭柔聲問道。



    “勞太皇太後記掛,家中一切都好。”長公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全然不知道此刻坐在身後的時冶正在愣愣地盯著殿上的成昭。



    時冶的凝視被成昭盡收眼底,成昭讀懂了時冶眼中對她至高無上的權力崇拜,她對著時冶微微一笑,回應了他的凝視。



    “時冶如今也長大了,小時候哀家還見過呢。”



    時冶自覺失態,有些慌張,忙低下頭,她和前幾日在淩王府舊邸時嚴肅冷峻的神態完全不同,讓時冶有些不適應。



    “臣…臣不記得了。”時冶麵色微紅,低著頭小聲回答道。



    “哀家還沒好好感謝你,在勉王作亂的時候忠心保護皇帝,待登基大典過後,哀家和皇帝再好好感謝你。”



    “保護皇上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



    “不要太拘謹,讓哀家瞧著,倒是生分了許多,皇帝可是時常念叨著要找時冶哥哥,說時冶哥哥給他帶了好吃的湯餅。”



    長公主扭過頭,瞪了時冶一眼,天殺的倒黴孩子,什都沒說和家講過,連保護皇帝這重要的事情都一聲不吭。



    長公主轉過臉來賠笑道:“保護皇上是時冶的榮幸,不闖出禍來就是他們時家祖上燒高香了。”



    “此言差矣,妹妹,時冶年輕要多鼓勵,別怕他闖禍,以後時冶還是要時常進宮,陪伴皇帝。”



    “是,太皇太後。”長公主回答說。



    “時冶這次護駕有功該賞,來人,帶時冶去庫房,讓他挑幾樣入眼的好物什做賞賜。”



    “謝太皇太後。”時冶站起身,恭謹地跪地行禮。



    一旁的綠柳心領神會,帶著時冶去了庫房。



    “且讓他挑去吧,咱們姐妹也許久沒有嘮嘮家常了,這次檀州進獻的菁雲緞品質極佳,你拿些回去給時冶做些新衣裳,待哀家為他尋一位宗室貴女,給他賜婚,要是妹妹有中意的人選或者時冶有可心的姑娘,盡管跟哀家說,哀家做主賜婚。”



    長公主喜形於色,“臣替時冶多謝太皇太後。”



    庫房,時冶望著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盒子挑花了眼,又不敢貿然打開盒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去選。



    綠柳輕輕一笑,“果然如太皇太後所料,您不知道選什。”



    “請姑娘幫忙指點一二。”時冶無奈說道。



    “奴婢豈敢指點,其實太皇太後已經幫您選好了其他的珍稀物件奴婢都差人送到您府上了,隻是有一樣東西,太皇太後說要親自交到您手上。”



    說罷,綠柳呈上一隻暗仙紋黑木匣。



    時冶打開木匣,麵是一把輕薄鋒利的匕首和一張紙條,他打開紙條,紙條上字跡健秀,寫著:元宵月夜,暗影重華。



    太皇太後要與他暗中碰麵,興許是有什交代,至於是什交代,元宵節就知道了。



    時冶放下紙條,拿起匕首,細細觀察著,匕首紋飾簡單,沒有任何鑲嵌,看起來很輕薄,拿在手竟然很有分量,不知是什稀有材質製作而成的。



    他拔出匕首,匕首上赫然刻著四個字:天子之刃。



    時冶頓時瞪大了眼睛。



    綠柳見他神色驚訝,遂說道:“太皇太後口諭,此物賜予時冶,須時時佩帶,且不得對外聲張。”



    時冶回過神來,“是,謹遵太皇太後懿旨。”



    “時大人,記得準時赴約。”綠柳囑咐道。



    “是,多謝姑娘提醒。”



    時冶取走了紙條和匕首,又回到殿內,給成昭謝過恩後,和長公主離開了皇宮。



    天子崩逝,朝廷下令舉國哀悼,民間不得慶祝新年,在沉重悲涼的氛圍,京城的官員百姓們草草過完了年關,新的一年漸漸開始。



    正月初七,皇宮中政殿內,宮人們不停地進進出出,有人擦拭龍椅桌案,有人擺放玉器物件,有人將侍弄鮮花綠植,有人擦拭門窗地板,他們都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忙碌著,為初五的朝議做準備。



    這是新年後的第一次朝議,預示一元複始,萬象更新,因此尤為重要。卯時文武百官已經齊整入殿,連尚不能正常行走的楊淮禹也坐著木輪椅前來參加朝議,他們分列左右,神色凝重,個個肅然肅立,不敢有絲毫怠慢。



    成昭站在大殿前,注視著文武百官說道:“今日朝議,兩件事請諸位大臣一起商議。一是迎立新帝與太後,確立新君年號和太後封號以及一應典儀事項。二是就此番危機對有功之人論功行賞,對反賊論罪定奪,各位可暢快直言。”



    成昭太後聲音洪亮,甚是威嚴,眾大臣交頭接耳,一時不知如何奏議。



    尚書令季延站出來,率先說道:“新帝和太後已迎回宮中,禮部已上稱年號和皇太後尊號,定年號為元熹,皇太後尊號睿明,不知太皇太後是否準奏?”



    成昭沒有立刻回答,隻是仔細思考著季延的回答,大殿上陷入沉寂,季延心忐忑不安。



    年號元熹,應是取自朝氣蓬勃、繁榮興盛之意,寓意的確很好,禮部用心了。給庭弈容定尊號為睿明,明察通慧為睿,恩光普照是明,加上原本的封號‘賢’,加尊號後全稱宣景賢睿明皇太後,也還不錯。



    成昭心卻並不高興,因為祭禮之上,以季延為首的老臣,雖然在定諡一事上鬆了口,但仍然不肯給瑜兒定廟號,並且多次呈折反對。



    這群老東西,不是不能定廟號,而是不肯,在他們眼,先帝兢兢業業十二年,隻因無開疆拓土之功,他治國理政的功績就可以被輕易抹殺,而當今皇帝年幼,皇太後無輔政實權,可以給一個不錯的年號和尊號,與其說是對皇帝和皇太後的一種讚美,倒不如說是一種恩施,給或不給,是捧是殺,都在他們掌控之中。



    成昭心清楚,他們堅決要把諡字追尊的權力牢牢掌握在手上。



    大宣前五位皇帝,前麵一祖三宗牌位都入太廟,唯獨瑜兒沒有,成昭一想到這件事,心中就十分惱火,但考慮到祭禮耽擱數日,禮儀之爭已牽扯太久,加上瑜兒功績確實不及前幾位先帝,隻得隱忍下來,廟號諡號之爭,各退一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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