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輩子會做個孤魂野鬼，誰知碰上莊主，救我於水深火熱中，還安頓我的家人，手刃那狗賊。莊主之恩，莫齒難忘。”一向忠厚老實的黃有德到動情處，不由磕了三個響頭。

    “莊主大恩，寶玉齋眾人不敢忘……”

    沈靈用扇柄抵住頭，聽著這些傷感的陳年舊事，示意他們不要再下去。既而眼皮一抬，“星月，你還記得你是怎進來的？”

    星月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巧勁一發顫，肩部一聳一聳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星月孤身一人逃荒災到皇城，卻誤入丐幫地盤，被他們打的半死不活，幸的莊主挺身而救，星月感激不盡。”

    沈靈將扇子一張開，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星月，你可別忘了，當初救你的可還有那皇宮中的二皇子呢，你怎能把他忘記？”

    “嗯？”沈靈看著底下的人沒有再話，又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

    “那日二皇子和您在一起，當日他也出麵救助人，人自是記在心不敢忘記。”星月情真意切地講著，眼睛蓄滿淚水。

    “星月，哦！不，我應該叫你一聲二皇子身邊的紅人才是。”沈靈起身離開座位，走到台階下繞著星月。

    隻見她的身子明顯一顫，卻還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沈靈，企圖讓沈靈打消對她的懷疑，這種行為直讓沈靈的心冷到穀底。

    “你知道？一直以來，你的戲演的很好，卑躬驅膝，認真做事，甚至話中，確實帶有湘西的地方語言，不得不，你準備的很足。”沈靈不緩不慢地著。

    “可是，正因為你的太過優秀，太過考慮周到，才暴露了你急於留在寶玉齋的真正用心。可是真正讓你暴露的還是那時候你去石門寨，知道我的背景身份，你沒有半分驚訝，實在太過正常了。”

    沈靈一語點穿她，“星月，那二皇子明德把你安排在這確實是煞費苦心，不惜讓你假扮難民，讓我們遇見，其實一開始我就有點懷疑。因為冷血的他不會輕易為任何一個人話，放在平常的話，他肯定會立在旁邊等著看我的好戲，可是那他卻親自插手，有意想要將你安排在我身邊。”

    星月跪著的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冷冷地笑著，“沒錯，咱們的這位二皇子真是任性，就為了你這個女人整日跑出宮去。我不忍他那勞累，又想著若是他能登上皇位，我為他的千秋霸業自然也立了不的功勞，不定可以一步登，沒有想到……”

    “昨日當你看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下台的時候，我觀察到你的臉色，可是並沒有點破。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巫木待我去地道看的時候，你知道那通向哪？正是我們的寶玉齋。我看到你正和幾個男子接觸，神色非常神秘。那幾個人正是二皇子身邊的人，我並未見過太多次麵，可是也是有了印象的。原來蕭疏早已經知道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因此將計就計，時不時地給你們放一些假消息，比如四皇子回京的日期，故意的晚了兩，才讓你們撲了個空，從而能使四皇子安全回京。”

    沈靈想到這便生氣，一拍大腿，怪不得自己的行蹤經常被人發現。恍然大悟後，忽覺得後背發涼，沒想到在在寶玉齋這個自己隨意奔馳的“草原”，竟會有這樣一個整日整夜地

    看守她的人。

    隻見底下跪著的眾人皆秉住呼吸，不敢言語，畢竟像是寶玉齋混進這種人還是頭一次發生，怨不得莊主這樣生氣。

    “那現在，你準備怎辦？是我親自送你去見你的主人，告訴他你的細作任務失敗了，還是把事情真相一滴都不要漏的給我聽。”沈靈重新回到座位上去，背倚在柔軟的靠背上，雙腳蹬在另一隻椅子上一副桀傲不訓的樣子。

    “莊主，這段時間很感激你的照顧，隻是，恕星月不能從命。”星月亮晶晶的眼牟直直地盯著她，那是一雙年輕而又精明的眼睛。

    她幕地閃過一絲笑，又有些不忍，沈靈心一驚，大喊，“不要！”

    可惜等她抬手阻攔的時候，星月咬斷舌頭已經氣絕身亡。身旁的老陳兩指搭在她的脖頸上試探她的脈搏，抬起頭來對著沈靈搖搖頭。

    沈靈捏在手的扇子從手脫落，身子一歪，從椅子上跌落了下來。眾人驚呼，沈靈擋手不要他人扶，幾步並著走來到星月的身邊。

    看著她嘴流出的烏黑的血，沈靈像是不相信似的顫抖地將食指放在她鼻子下麵，終是將手一垂。

    “老陳，你知道的，我不想讓她死的。我又害死了一個人。”沈靈坐在星月屍體旁邊，將臉藏在膝蓋中間，直讓眾人看了心疼。

    其實經過這些的相處，她也是有感情的，就算再不能留星月在寶玉齋，她也會找個安生的地方送她生活。她知道，星月也是迫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