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書人挺直腰板，氣吞山河，怒目圓睜，好似那程陽便是他似得，隻聽他又開口唱道，“你這害人害己的狐狸精，別人著了你的道，本大人早已識破你的毒心機。來人，毒酒白淩匕首全，直教娘娘保臉麵！”

    “好！”台上咦咦呀呀的唱個沒完，堂下眾人卻喝彩一片，沈靈搖頭晃腦，雖然那書先生派頭十足口若懸河，可真的對於文學無感的她昏昏欲睡，坐在二樓頭等席卻打起了瞌睡，手蓋住嘴，接連打出幾聲哈切。

    心想那一直跟在孟善身邊的秦煙雨，看起來麵相倒不是那毒，柔柔弱弱，眉骨間還帶有幾分剛烈，沒想到進了皇宮竟然這樣一副做派，惹得老皇帝整日不上早朝。她思前想後不通，看來當日真的是瞧了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要是孟善能來她身邊陪她就好，可惜孟善一很忙。

    戲院實在吵的很，要不是星月堅持讓她來，是可以放鬆放鬆心情，戲院可有意思，沈靈打死都不會來。百般無聊之際，她閉起眼睛抓起麵前的花生豆，一顆一顆扔進自己的嘴用來打發時間。

    忽地手上好像摸見什東西一樣，棱角分明，指尖修長，她又細細地揣摩了一下，隻覺得這雙手修長有力，唯獨指頭處卻有幾處老繭。

    練武之人，一般都是手掌心存有老繭，這人一模就知道是個讀書人，沈靈了然於心，得意地想著。

    忽地覺得不對勁，趕緊睜開眼睛，隻見旁邊坐著的男子一身素淨布衣，插著極其簡單的簪子，微微古銅色的皮膚，倒顯得有點性感。

    “哎呀！”沈靈暗暗叫了一聲，自己都忘了什事情了！

    隻見那人還恬不知恥地將手伸進自己裝滿花生米的盤子，津津有味地吃著，還一個人念念有詞，不知在與誰話，“這出戲倒是好，隻是也把那程陽太過神話了吧！”

    沈靈本抱著同感，正想隨聲附和，又看見那人的手伸進了自己的盤子，本也無妨，隻是這幾日心正是憋悶得很，不由氣打一處，於是便用從別人口中得來的消息反駁道，“你懂什，那程陽大人貌比潘安，才華溢世，更難得的是有一顆救國救民的心，豈是你這般俗人能明白的？”

    話還未完，旁邊的人就吃吃地笑起來，沈靈斜著眼看他，不由氣惱，“你笑什？莫非你認識他？”沈靈疑惑著，隻聽程陽是這次的新科狀元，留京數月，為官清廉，百姓對其讚不絕口。

    雖然她並未見過他，不過從百姓口中得知，那人也是難得的好官，怎惹的這人這樣發笑。

    “倒是認識，不過他沒有這位書先生口中那神罷了，還敢降罪貴妃，實在……”他坐姿十足的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沈靈不屑地再次抓起麵前的花生米一把扔進嘴，花生的香氣留在齒間久久不散，“貴妃怎了，做錯事一樣要手懲罰，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沈靈再一瞥身旁的人，“你這樣他，好像和你很熟似的。”

    沈靈嫩顏紅唇，束發帶著價值不菲的簪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浪蕩公子。不過，那男人卻對他頗有好感，沈靈的身上沒有一絲仗勢欺人的感覺，倒多了幾分隨性的個性，很是討人喜歡。

    於是，從來不和他人有過多交流的男人看著沈靈硬是看著戲台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開口道，“你既然不喜歡聽戲為何還要花這大的價錢坐在貴賓席，實在讓我想不通。”

    沈靈聽到他略顯單純的話，翹著二郎腿，“誰給你來戲院一定是聽戲的？”她看著那人手指不停地跟著書人的節奏，想著這倒是個聽戲的行家。

    “哦？”那人頗感興趣地接話，“生第一次聽來戲院不為聽曲，難道是為了喝茶？”

    沈靈本就不想與他有過多交纏，隨便應付幾句，“你便當我是為了喝茶吧！”她隨即舉起桌上一口未動的茶水，隻一口就皺起眉頭，這的茶與她寶玉齋的比起來還真是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那人識趣地閉了嘴，然而臉上的笑意未減半分，繼續轉過頭去看他的戲。沈靈手飛快地將花生米一顆一顆往嘴送，旁邊的點心也咬了幾口，吃的不亦樂乎。

    戲院的廝看著沈靈甚是喜歡這的茶點，嘴上一直沒有停，再一看她的桌子上的東西分文未動，再看旁邊客人的桌子，頓時明了，殷勤地湊過來，哈著腰，“沈公子，的給您再準備些茶點？”

    沈靈看著桌上滿盤狼藉，點點頭。廝很快就回來，端著更為精致的糕點放在沈靈一旁的桌子上。秦默語奇怪地看著廝將糕點放在她的左邊桌子，而不是她正用手拿著糕點的桌子上。正想要問問，廝貌似提醒似的著，“秦公子，你的糕點在這。”

    沈靈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再轉頭一看那邊桌子上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原來是自己搞錯了，還冤枉著那位公子，對他極其不客氣，頓時臉上一燒。

    原來自己一直獨享著他人的美食，卻還是以人之心度君子直腹，想到這，沈靈不禁拍著自己的腦袋，暗想真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