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學鳥語？

    鳳青陽心中摸不清鳳青鸞話深意，凝視那雙藍白分明的眼珠子，真摯動人，沒有凡人的機心與城府，卻讓他更是困惑。

    為了什？

    她要什？

    “向其他人訴牠們的權利。”鳳青鸞幾近馬上回答，交握的手，傳遞著數不清的真心誠意。

    牠們不會表達給人聽，就讓她代替牠們，訴情感。

    紅藍相視，鳳青陽受那甜美笑容蠱惑，也受那顆和煦的心左右，重重緊閉的心扉，鎖鏈悄無聲色滑落。

    俊美的臉容，熱情的紅眸，溫柔如水，專心致誌傾聽。

    鳳青鸞見鳳青陽不像他人初聽時的嘲笑，不安與忐忑得以緩解，放下心來，最後一絲緊張的情緒都消失不見。

    “你不許笑話我！”鳳青鸞拉起鳳青陽的手，讓他再三保證後，續：“我覺得百姓和動物可以共存。”

    時候跟從老奶奶學習時，她領悟到共融。

    那時候她來不及向老奶奶訴，長大後悄悄透露雲瑤這個想法，她當她是傻瓜。

    她知道老奶奶一定不會這樣想。

    她也知道他會讚同。

    就如當初告訴雲瑤時，她就知道她們的想法不同。

    “你聽過中原的廟宇嗎？他們是茹素的。”鳳青鸞一臉豔羨，眸心寫滿向往，續道：“我向額赫輕輕的、輕輕的起茹素挺不錯，她就罵了我一頓。”末了，聲音低沉，歡快的臉容變得凝重。

    耳畔響起額赫當時一句話‘延寧公主，你身體流著的是黃金家族的血脈，永遠不要忘記！’，決絕，沒有半點仁慈。

    沒有其他原因，更不知何故。

    作為大漠身份最尊貴的女子，她生來就是為了引領族人往更高更遠的方向走。

    鳳青陽還不知心中鎖釦被解，心下一沉隱隱作痛。忽略那份沉重，眼簾半斂，唇角微勾，似嘲非笑應道：“你可以不吃。”

    嘴得冠冕堂皇的人太多。

    中原後妃整拜佛吃素，她們不過是壞事做盡隻求心中安穩。

    既要除去眼中釘肉中刺，又要求一個心安理得。

    人類。

    鳳青鸞察覺到鳳青陽眼中不屑，心中翻起重重巨浪，抿唇，悠悠道：“雖然我是大漠唯一受中原皇帝冊封的公主，身上流淌著的是黃金家族的血脈，額祈葛是掌管整個大漠的大汗，但我也有不能做的事。”

    咬唇，白淨的臉容褪去光華，眼睛瞟向地下，續：“你知道外麵的人怎想鳳青鸞嗎？”

    “授漢人皇帝冊封的公主，學習漢人文化臣服在腳下的人。”鳳青鸞描述時標致的臉容雲淡風輕，唯聲音異常低啞。

    沒有人願意理解她此番作為。

    哪怕是額祈葛和額赫，她解釋過後他們放手讓她處理，但還是不能接受。

    “自持額祈葛是大汗無惡不作，打著疾惡如仇旗號，卻是對付大漠所厭惡的人；自以為身手不凡，自詡大漠女兒武功第一，卻是從仆甚多以多欺人。”鳳青鸞重新抬頭，沒有直視那雙紅色眼睛，而是仰望那無邊無際的空。

    她的路從來不是他人走的。

    她的選擇從來不是他人能諒解。

    藍眸穿越鳳青陽，望著遙遠未知的一方，續：“大漠茹素是改變根本，我們擁有今花了太多族人的性命和血汗才換來。”

    中原繁榮昌盛、四季如春，百姓過的日子是安定而富足；反觀他們四季嚴寒，農耕常年失收，生活朝不保值。

    大家不認同她學習中原文化，但她知道別人的文化有可貴之處。

    唯不斷改變，他們才能不用再倚仗那種不穩定的邦交，才能減低戰爭爆發，才能做到真正富強。

    “我不能讓大漠內部起半點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