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已經禁煙了。”
聽見這個詞,尤蘭達的表情有些不善。
“那又如何?”
負責人不以為然。
“越禁止的越昂貴,我母親都知曉這道理,”他垂頭輕拈著一塵不染的袖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夫人什都能收,當然包括香膏。現在可不似從前。”
他說。
不提孟加拉的好貨,最初單是馬爾瓦來的一箱就得有七八百銀元一一現在?
沒有一千五都不可能有人坐下來和你談。
倘若質量足夠好,兩千都賣的到。
“就在這兒?”羅蘭坐下後,任由哈莉妲鋪開自己麵前的餐具:“我們的貨物可每箱都挨了刺。”負責人頗為輕佻地笑了兩聲,左右瞥了瞥。
他瞧出來了。
這夥人是新手。
“…哪有明目張膽運來的,還從這個口子進來。先生,您不知道,多繞條路就有個不查船的小港口。”他話話外打聽他們的身份,父母的身份,貨物,目的。
羅蘭卻指了指蘿絲。
“和她談。我連數都不會數。”
男人被噎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看向蘿絲。
後者則回以更加燦爛地笑容,打開一個巴掌。
“倫敦的膠糖。”
負責人眼睛一亮。
“那也不錯,小姐。瞧我,您和夫人絕對一個模子,都是能比得上男人的。”
“夫人?”蘿絲對他一直提到的這個名字很感興趣。
“紅鳶尾夫人。”
提起這個稱呼,負責人腰杆都直了幾分。
他驕傲地告訴他們,這座莊園就是鳶尾夫人的產業。
鑒於眼下通商必須要由“公行’作為中轉,紅鳶尾算得上本地價錢公道的一一她頗受這些海上客人的偏愛。除了長袖善舞外,慷慨、永遠替對方著想也是商人們最為看中的品質。
她和當地公行有著匪淺的關係,若非實在熟手,將貨物全權交給這位女士負責也不失一個好的選擇。這片供商人們享樂的莊園可非一般人能支撐起來的。
負責人還想吹噓幾句,隻見遠處跑來個年輕男人,對著他耳朵低語了幾句。
看了看羅蘭,神色莫名。
“夫人想見見諸位。”
他說。
乳潤細膩的瓷器。
繁複精織的掛毯。
頗具異國風情的雕花桌椅與慵懶散漫的悠揚琴聲能泡化多數局促緊迫的靈魂。
除了水手的。
客人們三兩結伴,低聲談論著生意或本地特色,有趣的、或令人驚歎的。他們中有商人,有旅行家,有音樂家或詩人甚至有女士,有更年輕的小小姐和她們的仆從…
唯獨沒有窮人。
在這一個個新結識或舊朋友的小圈子之外,一條條無形的、張牙舞爪的鐵荊棘橫在他們與另一群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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