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荒原白冠主一樣,或者教會主教們稱頌萬物之父的“聖冠’
孳之冠(gudn)。
這是儀式者對十冠神最後一位,象征疫病、滋生與災厄的神靈的敬稱。
首先要說。
“沒有人見過神靈’一至少從蘿絲學到的、見到的來看,比起眼前這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神靈更多是一種宗教與信仰的“象征物’。
池們存在,又不教人發現存在。
受人尊敬,又從不表達自己的喜好。
池們沉睡著,卻無時無刻不被信徒掛在嘴邊。
虔誠者為池們而死。
更虔誠的,則為池們而生。
可即便如此。
池們也並不具備某些凡人擁有的偉力:倘若要人選,是招惹一位主教,還是當街唾罵萬物之父,恐怕任何一個靈光的都清楚該怎選。
選擇後者,你隻要麵對部分極端教徒。
選擇前者。
就等於同與聖十字為敵不,講主教能代表大地上的神聖十字實在有汙蔑之嫌。
半個吧。
所以。
麵對眼前這個渾身透露著詭異怯懦的嬌弱少年,蘿絲仿佛一個懷了孕初做母親的女人,撫摸肚皮的同時,每到夜晚也會深思自己到底揣了個什玩意一
這是真的嗎?
但…但是…
真的,真的嗎?
說到底。
神靈對於儀式者來說,這種來自靈魂最深層的渴望、求索與貪婪,就像男人和女人,男孩和女孩…以及牧師。
難以置信。
蘿絲一度懷疑這是不是個會變化的異種,專門通過模仿來誘騙入夢的儀式者一一有這樣的可能…但這座夢境又是怎回事?
羅蘭告訴過她「聖亞割妮」這個名字,也給她詳細講過,他究竟是如何同一位“疑似神靈’的“異種’合夥欺瞞了詹姆斯·雪萊,從而拯救了她的性命…
“我不是異種。”
仿佛能聽見女人的心聲般。
少年默默抬起頭。
向她伸出了手。
不等蘿絲做出反應,他又飛快收了回去,重新蜷成一個渾身菌絲的“人形球’。
蘿絲:……
她很難相信被世人敬拜的神靈是這個德行。
哪怕折騰一路在這兒看見羅蘭都比落到眼前這尷尬場麵中強一一羅蘭還挺有世人幻想中的、神靈應有的那股“瘋癲氣質’的…是不是?
神靈…
等等。
十冠神。
聖者黛麗絲。
社們不都早早「沉睡’了…嗎?
想到這兒,眼前的少年忽然激動起來。
“我早該沉睡!我甚至該永遠死去!如果我能!我就毀了自己!我要到最狹窄最無人問津的角落永永遠遠做個聾啞盲眼的無知無覺痛苦不休的賤東西!我要把我的皮、我的”
蘿絲:……
默默退了半步。
也、也不非要這樣對待自己…吧…?
“真的嗎?”
在少年的聲音中,蘿絲仿佛聽見了一絲希冀:“我真的…真的不必…不…我…我我是個徹徹底底的他又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病綠色的雲團澆下淅淅瀝瀝的酸雨,在肉泥一樣被軟膜與蛆蟲覆蓋的大地上澆灌出縷縷上升的灰煙。蘿絲感覺自己頭發開始脫落,皮肉一片一片的溶解。
她不清楚直麵神靈而死與自殺是否都能脫離夢境,同樣蘇醒於愛人存在的午夜一一她當然熱愛冒險與每一次心驚肉跳的刺激,可她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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