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襲擊莊園,天知道他們從哪兒弄來的火炮一一要按照尤蘭達的猜測,恐怕就是個最不佳的消息了。幾輪火炮齊射後,這些持槍而入的黑影們隻受了零星還擊:被炮火炸得到處飛濺的碎石與玻璃,倒塌的石牆與重柱足以教這些摟著女人酣眠的紳士們死在最甜蜜的夢中。
而其餘幸存,或斷了胳膊、沒了腿的,也隻能徒在廢墟中苦苦哀嚎,等待一雙自上而下的眼睛…和槍囗。
砰。
血與火同源。
到處都是赤紅。
當羅蘭打碎兩個冒然翻過柵欄的叛黨的喉骨後,不禁蹙起了眉頭一一學徒,或者一環儀式者。這些叛逆們並非身負大偉力,卻勝在數量與武器。
多數道路的高環儀式者都不願正麵炮火,更何況羅蘭一行中除了他自己,沒有誰能無視這種專門用來殺戮的鑄鐵藝術品。
“我們得走了。”
他當機立斷,詢問馬廄的位置,又叮囑尤蘭達跟緊自己。
“羅蘭。”
“仙德爾?”
“你忘了嗎?我們還有朋友在這座莊園,”火光中,仙德爾隱隱不安的臉忽明忽暗:“…水手們。大副,船長。他們都在莊園…”
“你是有多蠢?現在還管得了什水手?”蘿絲粗暴扯掉被燒焦的發尾,急紅了臉:“你是不是讀經把腦袋讀傻了?!”
仙德爾垂眸:“恩者有言:不許你從災困中棄友人,否則我就要降下大罪…”
“你他媽…”
蘿絲一把揪住仙德爾的領口,哈莉妲聽見了清晰的裂錦聲。
“我不管你平時怎瘋,怎蠢,克拉托弗。現在是什時候?你以為我們能對抗子彈、對抗這個”她回首指著身後殘缺的別墅,“對抗這個能打碎石牆的炮彈?”
烈焰蔓延。
他們仿佛被架上了一口無形炭爐,煮沸的是吞入喉嚨與肺腑的空氣。
越來越熱。
越來越嗆。
遍地火泉與黑煙。
哀嚎聲,處刑似的擊發聲。
正如伊甸經中所描述的,唯有罪人才該去的地方。
“…我是信徒,蒙恩者垂憐。”
周遭的混亂與灰發少女的虔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你願意去送死,就自己去。”
蘿絲拉起哈莉妲的手腕就往莊園另一側去:另一側的靶場旁正是馬廄,以及另一條通向莊園外的窄路。“先生。”
哈莉妲沒有動,眼含哀色望著自己的主人。
善良的女仆不願讓仙德爾一人去赴死一一低環聖徒可沒有太多保護自己的能力,比起蘿絲,她這個「鐵騎」更適合。
“去吧,哈莉妲,和她一起。”羅蘭同意了。
“羅蘭?”蘿絲猛然扭頭:“你也瘋了?”
“我沒法阻止一個為信仰行走的虔誠者,十分鍾…仙德爾,我想活著、能被我們救走的也該逃出來了。十分鍾,怎樣?”
仙德爾笑了。
“你總知道我的心思。”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烈焰更盛的火獄而去。
哈莉妲朝蘿絲微微欠身。
“小姐…請、請保護好我的…”
“行了我知道快滾蛋!”
蘿絲頭一次發這大的火。
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哈莉妲,有多少是因為擔心仙德爾…
她絕對不會說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怎回事,”尤蘭達碎步緊跟羅蘭,喘著粗氣:“你為什不勸勸?”在尤蘭達看來,不合時宜的善良幾近愚蠢。
就像蘿絲評價的。
。
懸於簷下的銅鈴被炸了個粉碎。
開裂的石壁沿著小路的方向抖落粉塵,當羅蘭一行快步穿過後,不用幾個呼吸,它就徹徹底底塌了。四麵八方都是喊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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