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樹後的兩枚金幣,一個擊穿了頭骨,另一個則打在了胸口。
隨著悶沉的倒地聲,羅蘭慢悠悠從樹後走出來。蘿絲則快步到屍體旁,從泥巴把那兩枚走了形、沾著血與灰白黏液的金幣摳出來。
“是不是有點惡心,蘿絲。”
“我明天就把它融成湯匙喂你喝湯。”
那被擊穿胸膛的黑袍人顯然還在掙紮,掙紮著朝咫尺距離的長槍爬去。
他發著“荷荷’的氣音,見到羅蘭在他麵前蹲下後,又如瀕死的鵝一樣抬高頭顱,混著血沫噴罵道:“洋狗”
“汪。”
羅蘭笑眯眯應了一聲,擰斷了他的腦袋。
哢嚓。
““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一我經常說,卻很少幹。”
他拍拍手,忽視那滿臉恐懼的“紅鳶尾’。
“現在,問題來了。”
指著遠處被火色染紅的馬廄,以及馬廄中淩亂不安的蹄聲。
“誰會騎馬?”
蘿絲:……
你在審判庭都學了什?紳士?
仙德爾和哈莉妲穿梭在哀嚎中。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被撕爛的睡袍,或者誰的屁股、誰的腦袋。
你不能指望一夥攜仇裹恨的敵人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複仇一一無論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是山匪海盜,當戰鬥轉變為屠殺後,你可以輕而易舉從硝煙中分辨出那股刺鼻的、人性的膿汁。
仙德爾看見了年輕的姑娘。
她父親被用槍托砸扁了腦袋,麻繩繞頸,掛在了餐廳門口的雕像上。
她在父親腳邊。
睡袍在另一端。
幾個黑袍人忙著。
歡快的烈焰與撕心裂肺地詛咒交織出令人戰栗的美妙樂句。
“噓。”
仙德爾不必回頭就能捉住哈莉妲的手腕。
顯然。
有人實在忍受不了。
“當你沒有力量時,會繞路而行,盼望他們流夠了血,再也對你舉不起穢槍;現在,你有了力量,就遠看不慣從前的自己,看不慣眼前的“地獄’一一你還是你,哈莉妲,你改變過嗎?”
哈莉妲不想聽她東拉西扯,談什“自己’、「聖恩’、“命運’。
她隻知道自己有能力,有辦法,能夠“咻’一下過去解決那幾個混蛋…
她胸腹中的烈焰如周遭烈焰一同熊熊燃燒,旺盛的競短暫融化了本該擁有全部領土的膽怯。“羅蘭·柯林斯的命令是“保護我’。”
灰煙與火塵中,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靜靜凝視她。
“告訴我,哈莉妲。你要違反我的命令,還是羅蘭·柯林斯的命令…作為一個“女仆’?或者,幹脆是“女伴’?“情人’?“未婚妻’?你有其他更好的想法嗎?”
哈莉妲捏緊了拳頭。
她不明白仙德爾為什阻止她,更不知道這怪物一樣的女人到底想些什。
“我、我已經…已經觀察好…”
她磕磕絆絆表示弄清了敵人的分布,能夠最快速度、不給她惹出任何麻煩地解決這件…
“我說,等,一,等。”
仙德爾牽著哈莉妲的手,靜靜靠在石壁側麵,聽著那哀嚎又起又伏,獰笑與侮辱,撕心裂肺的尖叫。哈莉妲則微微探身,越過仙德爾,看向小餐廳。
一痛苦到極致的少女再也無法忍受。
她找了個黑袍人分神的空擋,一把捏住身側另一個下垂的刺槍,用力紮進了自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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