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個蠢的衛士透露,這些個被臨時分批關押的婦女們早早知道了下場一也沒準用不著透露,和妖術扯上關係的能有什好下場?
她們不知道要被押到哪去,卻知道絕不是個好人該去的地方。
這時再埋怨孩子已經沒有意義,都怪那存了壞心的洋人,是一早就想要了她們的性命。
此時,斷了手掌的女人盤膝而坐,臉色陰晴不定。
她靜聽著身後的瑣碎,心髒如不斷鼓脹收縮的風箱,將熾熱火塵吹送進血管。
她被砍掉一隻手,反而從某種束縛中解脫出來,獲得了無比強大的力量一這個肥胖愚蠢的婦女曾經也對這世界有過未及笄時絢爛美好的夢景。
她像一個急著出發的人,胡包了幾下傷口,屈身扭了過來。
麵朝一雙雙或憐憫閃躲或譏諷不屑的眼睛。
“他們不會放過我們。”
她無視那用小木棍挖洞的男孩,隻對這些成了年的女人講。
夜濃霧起,她們的屋睡滿了白袍衛士,而這些女人則被草草捆了手,扔在村中最寬敞的水井旁。.…這都是命。”
有年輕女人哀歎。
“命在手中,在腳下。”
婦女說出讓其他人瞠目結舌的話一她好像不是昨天、從前的自己,拋棄了那隻手掌,也自然被綻開的刀光打碎了心中上鎖的木盒:麵盡是能引起軒然大波的想法與憤怒。
“到了明天,日頭升起來,我們就得去黑窯幹活了。那地方活不成,幾年下來都算長壽..”她給她們講起從男人口中聽來的片段,無足輕重的性命與不見天日的絕望這些讓本就惴惴不安的更加恐懼。
此時。
斷掌的婦女看著眼前一個個情緒終於整齊的女人,心中湧起一股暢然:“我和李姑子、鄭婆子一樣,到了該死的年紀,怎過也是過你們有多少?剛享受幾年安生日子,現在,就要被送到黑窯去,成天受人作踐….”
她抹了把身旁男孩的腦袋,黑眸閃爍:
“可不像洋人一樣了,你們少想那好事。倘若真日日舒坦這群白衣裳的怎不將妻女送去”人群中傳來幾聲輕笑。
又很快捏住了喉嚨。
“我算看明白了。總是任得作弄,就有受不盡的苦.”
默不作聲的女人們靜靜看著她。
有人掃視遠處暗下來的窗戶,輕聲詢問:“你…這是要幹啥。”
斷掌婦女冷笑:“想活還是想死?”
沒有人回答。
但也沒有人想死。
“幹啥?就坐等著日頭高升,等他們醒了,拴豬一樣你們的命,你們的孩子…都不要了?”婦女們你看我、我看你。
“那咋個辦?”
當然是跑了。
斷掌女人舉了舉自己那隻落單的好手沒有另一隻作伴,繩子也擰不上。
別說。
這長庚司的人眼睛長得老高,連多往她腳上係一下都不幹。
“豆兒他娘,把手伸過來。”
婦女低喚一聲,那隻好手費了半分鍾的力氣。
放了雙手的年輕女人趕忙低頭去解綁住腳踝的繩子。
漸漸的。
越來越多女人被解開了繩索:她們互相幫忙,或用屁股下的尖碎石做刀。
而當所有人都脫困後,另一個問題橫在了眼前。
她們.…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