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赫弗。
他也有個和史密斯·機械·史密斯一樣的怪名字:丹尼爾·鐵流·赫弗。
這人像學者、研究員、貴族嗎?
都不。
在羅蘭看來,比起文縐派,他更靠近另一邊:獵人,警察,士兵。
短發,幹瘦。
刀削斧鑿的麵容。
他給了羅蘭一種“幹淨版烏鴉’的感覺,又抹去了烏鴉的刻薄與鋒利一一至少在視線方麵,如同這巨大肚子的溫度一樣,溫暖且能夠被人感知到的。
孤獨、幹練、沉默寡言。
冬季鬆樹般的氣質。
羅蘭隻看了他幾個呼吸,腦袋就猜測也許這人在另一重曆史中,是個獵人。
沒準?
一個人,和自己的愛犬孤零零住在叢林的木屋中,靠打獵為生。
有一天…
一夥愚蠢的強盜路過,闖入木屋,趁他離開的空檔殺死了獵大…
一個新的故事開始了。
“羅蘭?”
德洛茲碰了碰男人的手背,小聲提醒:“這就是丹尼爾·赫弗先生。丹尼爾·鐵流·赫弗,或者直接鐵流丹尼爾一一隨你想怎叫。”
“你可從來沒有“隨我們怎叫’,德洛茲小姐,我的鋼鐵公主。”
丹尼爾·赫弗耳朵很靈,聽見了德洛茲的話。那張孤崖般的臉驟然化凍,笑容親切起來:“某人似乎對洛芙萊斯女士有小意見?”
德洛茲表情訕訕。
她經常用外號稱呼他們,可卻不準他們這樣幹。
鋼鐵公主…
太蠢了。
洛芙萊斯女士,我尊敬您,可絕不喜歡這外號。
“日安,柯林斯先生,審判庭的年輕執行官,倫敦東區的金玫瑰,”他報出了同樣讓羅蘭尷尬的外號,站定後,伸出手,和羅蘭握了握:“您或許頭一次見我。我卻並非頭一次見您”
他說。
“依稀記得您第一次在神秘世界嶄露頭角,還是那一次酒會。學徒戰勝了儀式者…”
在血肉搖籃的邪教徒發起襲擊的當晚,丹尼爾·赫弗也在場。
“…我像個生了鏽的鏈條一樣傻乎乎被人推著,一會往東,一會向西一一到處都是烈焰、哀嚎,男人和女人的屍體。我分不出紅酒和鮮血,頭和肩膀上掛著兩塊顏色不同的手絹”
他感慨。
“可以說,您救了自己,也救了絕大多數人一一包括我。”
德洛茲不由用手捂住了嘴。
她當然聽過那次襲擊的傳言,可絕沒有丹尼爾·赫弗這種親臨者描述的真實:羅蘭·柯林斯,她看中的男人,竟然那早的時候就大發神威了…
果然了不起。
“看來我們接下來的交談會很愉快了,赫弗先生。”
“不一定,”丹尼爾·赫弗一反之前溫和,做出嚴肅表情,稍稍仰頭,像那些貴族似的用鼻孔對著羅蘭:“工匠有工匠的堅持,柯林斯先生。恩情是恩情,堅持是堅持一一為了審判庭得罪教會…?您喜歡紅酒還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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