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我堅持我的話。無論誰站在辯論席的另一端,我都堅持。弗洛倫斯小姐,這不是你的錯。你本可以置身事外,找個機會從“缺損’處脫離,隱姓埋名一段時間,重新換個地方進行你的護理事業一一當做這一切什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是信口開河,小姐,許多「小姐’和“先生’都是這樣做的:逃避。”
“黃金腐化了他們高貴的血脈,祖輩堅韌的靈魂,不屈的血肉。”
“…但。”
“但你沒有。”
金斯萊的話就像一個在風雪中漸漸現身的冰原人。
他裹著毛氈,蹬著獸皮長靴,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出蜿蜒的路,穿過飛雪與呼嘯的窒息之風,來到那失溫、幾乎昏迷的旅人麵前。
他不敲響決絕的喪鍾,反帶來燒焦巒影的驕陽。
“你不該為此而痛苦,反而該驕傲。”
“挺直你的腰,直視他們的眼睛。”
“如果你真下定決心追逐你的理想,你就隻要專注你遙不可及的旗幟一一你的旗幟是什顏色的?”金斯萊掏出手絹,遞給流淚的姑娘。
“…現在是紅色了,先生。生和死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太多了…太…太多了…”
她抽泣幾聲,卻也清楚現在不是個傾訴的好時刻。
輕輕推操著金斯萊的肩膀,把他送到那牆壁缺口處。
“我會盡快找到答案。可是…”
她猶豫了一下。
“阿米莉亞夫人在圈子廣受好評。孤兒院也時常展示那些報紙一一先生,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們有“證據’,又該如何揭發她們,不遺漏的,讓這些該受懲罰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弗洛倫斯出身良好,有些一般人沒有的眼界。
她知道想要懲罰這的護工並不難:漢斯,甚至帕丁斯女士。
可阿米莉亞夫人不同。
太多人在報紙上讚美過她的慈舉。
一旦案件曝出,恐怕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名聲,也要替阿米莉亞講話,以表示自己的“眼光’一一他們沒有看錯人,不是糊塗蛋。
所以。
哪怕她和金斯萊,還有金斯萊先生的這位金眼朋友多努力,竭盡所能的涉險,最終得到的結果不過是護工們被判處監禁一五年,或者十年。
假如金斯萊先生有些背景,判決的數字或許會高上幾分。
十五年?
弗洛倫斯認為,至多是絞刑。
這些人會代替阿米莉亞死去。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隻用耗上幾年,撣去身上的灰塵,換個生意。
“我想,她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弗洛倫斯驚訝看向陰影中開口的男人一一她一直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概因自己和大眾一樣愚蠢無知,“以臉辨人’了。
這是有道理的。
弗洛倫斯想。
上天啊。
你給了他驚人的絕世容顏,難道還要給他更多其他生靈渴求的才能嗎?
上天平靜地說:都是他的。
弗洛倫斯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
她認為在“深夜遊蕩’二人組,這冷麵的鑽石臉先生才是“主導者’一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她夠蠢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