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京城門外聞金鼓,元宵會中送別離(萬字大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蘋果咖啡味 本章:第917章 京城門外聞金鼓,元宵會中送別離(萬字大章)

    2024-08-27

       第917章 京城門外聞金鼓,元宵會中送別離(萬字大章)

    戰爭開始了。

    開始時悄無聲息。

    在眾人尚未察覺到的時候到來,在民眾們意識到的時候,戰火早已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綿延、擴散……

    大夏乃當世強國,理論上是不怕戰爭的。

    但是這個世界的國家,對於戰爭的認知過於淺顯,其文明發展的基礎並不是來自於曠日持久的戰爭,而是來自於英靈血脈的饋贈,來自於其他世界的知識和科技。

    他們本身對戰爭的了解不夠深刻,卻要麵對一個幾乎無法戰勝的戰爭對象。

    大夏要麵對的戰爭對象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整個世界的曆史,是無窮無盡如潮水般襲來的暗影,還有無時無刻都在湧出大量魔種和奇異妖魔的太陰魔域,以及擊殺了千年來第一人的太歲。

    這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

    即便在開戰之初士氣如虹,所有士兵和前來參軍之人都認為,要打退這一次影世界的進攻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為過去的千年來,他們一直都是勝利方。

    但這種天真的想法,隻要去前線看一眼,就一眼之後,就會立刻拋棄這個念頭。

    因為戰場是殘酷的。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磐岩軍也從未遭受過如此慘烈的損失,更沒經曆過這樣令人感到膽寒的戰場。

    戍邊之人也曾經在陰影中冒出的無數暗潮之中搏鬥廝殺,但那隻是潮水,而如今出現的這些,分明就是海嘯。

    對普通士兵來說,純粹的數量令人絕望,不過隻要封聖出手,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即便是封聖出手,也不代表絕對安全……因為太歲的存在,他並不會直接參與對戰線的破壞,而是盯著封聖進行追殺。

    一旦有單個封聖甚至兩個封聖露麵去馳援,就會立刻被太歲盯上。

    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三位封聖先後重傷,就連十強第三位的洪廬居士更是幾近隕落。

    對此,哪怕是用兵多年的兵聖陳不忍也隻能采取收縮策略,將戰線壓縮。

    封聖是最為緊缺的戰力,又不能讓他們單獨出行,必須組成三人隊伍進行抱團才能行動。

    這就導致可鎮守的防線被嚴重壓縮了。

    同時數量龐大的魔種也在後方搞著破壞,弄的人心惶惶。

    閻羅司的日夜遊神、黑白無常和判官們根本忙不過來……缺少了暗中行動的黑煞弓使們,就連閻羅司都沒想到,魔種的蔓延速度竟然會如此迅速,它們根本不在意暴露身份,而是在以極快的速度孵化新的魔種,將更多人轉化為墮魔身,以便於製造更多的混亂和恐慌。

    自戰事開始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大夏肉眼可見的衰落。

    原有的國土都維持不住,隨著戰線的不斷收縮,大量的地區淪為沉降區,被陰影吞噬。

    許多城市甚至淪為空城,不得不開始遷徙大量民眾去往中心城市避難。

    可大夏是個近十億人口的大國,這些行為談何容易?

    目前損失的隻是一兩個省,南方尚且安泰,而黃河以北已徹底淪為軍事管製區域,燕雲一帶的所有百姓平民都大量朝著南方遷移,因為這注定成為戰場。

    如果北方都守不住,那集中人口最多的中部南部,若是有一座大城市淪陷,死傷將以千萬計。

    好在戰火目前還沒燒到這。

    如果群魔中部甚至南部,那大夏必定是要派人前來馳援的,這就會導致戰線拉長;

    但這場戰爭中,雙方的目標各有不同。

    在滅世者一方看來,摧毀大夏的核心在於京城,隻要攻破京城,滅殺所有封聖,剿滅所有有生力量,那剩下的中南部不過是摧枯拉朽的屠殺罷了。

    如果是要給大夏放血,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進攻中部和南部……可不論是太歲還是外神都缺乏這多的耐心,他們的目標仍然是攻破京城,而且是需要在一年之內做到這一點。

    這是優勢方獨有的餘裕,坐擁太陰魔域就意味著擁有近乎無窮的兵力可從影界中抽調,隨時可以改換戰略目標。

    大夏如今麵臨的困境和局麵可想而知。

    更艱難的在於其他諸國居然是在觀望。

    羅馬一方即便想馳援也有心無力,沒辦法跨越重洋而來,而周邊附屬小國不提也罷,少數幾個擁有國力的國家卻根本沒參戰的意圖,甚至試圖搞些偷雞摸狗的事。

    如此情況,說是危局甚至有些輕微了。

    哪怕是當世第一強國又如何呢?

    它要麵對的對手,根本不是一個國家,也不是一個文明,甚至不具有實體。

    軍營中,燈火通明。

    陳不忍站在軍事沙盤前,難掩疲憊之色,他的氣色並不好,不單單是由於疲憊,更是源於前些日子被太歲襲擊了一次,命是留了下來,卻也留下了暗傷。

    全是靠著黃龍真人給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喝了一口酒……原本軍營是不能喝酒的,但他喝酒是為了鎮痛。

    醉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陳不忍看著一片飄紅的沙場陣盤,眼中流露出的是茫然,也有不知前路在何方的悵然。

    他身為兵聖,被人說是用兵如神,自從登上軍方一把交椅後,內心想著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何收複沉降區,光複國土,為此他準備了太久太久。

    陳不忍沒有家仆,也沒有妻子和後代,他將養父母送走後就再也無牽無掛,從未踏入軍旅生涯。

    這輩子就為了這一件事而來,眼看著距離完成它隻剩下最後一步,隻剩下最後難啃的太陰魔域。

    他本以為隻要再三年就能拿下此地,好讓大夏真正的成為那萬邦來朝的真正盛世!

    那是他發誓要為了中湖院落的那位辦到的不世之功。

    可羅一死,過去成就的所有功業都付之一炬不複存在。

    他不僅丟掉了過往光複的所有疆土,甚至燕雲半數都沒能守住。

    最前線距離京城不足千遠。

    陳不忍感到了來自命運的深深的嘲弄,他喟歎,他憤怒,但毫無意義。

    他傾其所有卻也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兵聖也知道,這最關鍵一點就在於無人能製住太歲……羅一死,太歲就是人間無敵。

    目前他隻能竭力維持著戰線。

    隻不過這樣下去,恐怕最多五個月,戰線就要被壓到京城門前了!

    這還是用人命填出來後的計算結果。

    一個月內磐岩軍傷亡率來到慘不忍睹的地步,全國都在動員民眾參軍。

    各地高校的超凡者們的第一批也已經抵達前線。

    唉……衛國戰爭啊,這會足足打光一整代人。

    正在陳不忍思索著該如何拖延更多時間的時候,營帳被推開,一道人影衝了進來,擾亂了他的思考,同時重重的拍打在桌案上,那聲音激烈而刺耳。

    進來的人是花濺淚,隻有封聖才會無視陳不忍的軍中規矩,她重重的拍下了一張紙:“這個,你知道了?”

    陳不忍低頭看向那張白色的信紙,上麵隻有一行鮮紅的字體,仿佛血液寫成。

    ‘——交出白玉京,可延戰三年。’

    陳不忍心頭一震:“這是哪來的?”

    “前線……”

    “哪?”

    “哪都有。”花濺淚呼吸沉悶:“到處都是!”

    陳不忍猛地握住手中白紙,紙張化作碎屑:“無恥之尤!”

    “太歲知道白玉京是唯一有機會殺它的人,所以采用了這種手段,是要用輿論戰逼迫白榆那小子出來和它提前決一死戰!”花濺淚恨聲道:“該死的狗東西,連陽謀陰謀都用上了!”

    她目光一掃:“讓軍隊的委員給所有人做做思想工作,把利害說清楚明白!”

    陳不忍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可能隻是第一波,前線是軍營,我們尚且能穩住,但後方呢?”

    花濺淚沉默。

    老百姓不知情啊,就算知情了,誰能保證幾億人不出傻逼呢?

    如果真的有人相信了交出白榆就能停戰三年或者逼他出戰就能停戰三年的說法,就容易引發大範圍的輿情,這種內耗對如今的大夏更是一種國力的消耗。

    萬眾一心、眾誌成城的時候,一旦出現這樣的內耗情況,所謂勁往一處使就成了笑話。

    不論這次的計謀是否真的能逼出白榆,當它引發爭議的那一刻,這一計謀就已經生效了。

    雖然目前還不會造成廣泛的惡劣影響,但它就像是提前埋下去的一顆種子,一旦發言就會導致成片的壞死。

    如果前線繼續敗退,糟糕的消息持續下去,誰能保證它不會造成更加惡劣的影響?

    偏偏……

    大夏一方根本沒辦法應對。

    若是穩住戰線和打贏了還好說,但現在接連戰敗的頹勢根本沒有半點說服力。

    人類在絕望時候會不惜代價的抓住微弱希望,哪怕那個希望是假的,是陷阱,是誘餌。

    一想到這,花濺淚感到一陣膽寒。

    她想憤怒,但在憤怒之前,先一步感到的是脫力和虛弱。

    她作為武聖,作為億人之上的存在,擁有開山劈海的武力,但無法對抗滅國的災害,也無法抗衡人心之惡。

    那些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物。

    即便是聖人也不行。

    花濺淚沮喪道:“我們該怎辦?”

    “封鎖消息……”

    “能封鎖得住嗎?”

    “我的意思是,不要讓消息被白玉京得知。”陳不忍沉聲道:“然後,盡量拖延時間吧。”

    ……

    軍營前線,看到這張宣傳白紙的人也有更多的人。

    剛剛從前線退下來的一名青年沉默的望著手的紙張,目光帶著幾分茫然。

    “這紙上說的是……”

    “有什好說的?真是一派胡言!”旁邊小隊長直接撕碎了紙張,怒道:“一群醃臢玩意,似人非人的狗東西,居然還玩起攻心計了!”

    旁邊的戰士低頭吃著罐頭,緩慢咀嚼著低聲說:“指名道姓讓白玉京出麵,即便是魔祖化身都知道,羅死了之後,若是誰還對他有威脅,隻有白玉京。”

    他斜眼望著周邊人:“你們不會真的相信這張紙上的話吧?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了……他白玉京若是死了,戰線隻會崩潰的更快罷了。”

    軍營內的人都沉默著。

    角落有一人冷不丁的說:“我也明白,隻不過……我不想深入的想太久;才來十天前線,死了多少人,今天下來,隊伍三分之一都沒了。”

    “我是個大三學生,來之前也覺得為國效力很光榮,但來後我發現自己還是怕死的……我昨天就一直沒接到我哥的消息,他被分配到了陷陣營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也不知道該怎告訴爹媽。”

    “我想寫一封遺書,但是手都在抖著……”

    他揉碎了手的紙張,雙手抱著腦袋,癱坐在床上,眼睛滿是血絲,低聲問:“你說我還能怎辦?我知道不該相信,但信不信……有什區別嗎?我們能贏的了這場戰爭?”

    周邊人都不說話,沉默中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最可怕的就在於戰爭根本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所有人都懷抱著保家衛國的信念而來,可若是一丁點勝算都沒有,誰又甘願這毫無意義的死去?

    原本這已經是動搖軍心的發言,是可以按軍法懲處的。

    但小隊長歎了口氣,隻是說:“剛剛那些話,都忘了吧……我們在這拚命,都是為了家國,以後這些話,各位不要再說了……否則在你死在影潮之前,就會先一步被絕望吞噬。”

    ……

    區區幾張白紙並不能動搖大夏的抵抗意誌和軍心。

    它暫時不會顯露出惡果,隻是留下了些許的痕跡,埋下了一兩顆種子。

    目前是這樣。

    但正如陳不忍和花濺淚早已預料到的一樣,戰局繼續惡化,防線繼續收縮。

    在時間的流逝中,死傷人數在不斷的累積和增加。

    很多人甚至連屍體都帶不回來。

    一個個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個年齡,不再變老。

    而戰況的惡化、北方戰場的收縮、燕雲的繼續淪陷都在進一步加劇著全國民眾的焦慮情緒,即便是身處於安全的南方也時刻被北方的戰局牽動著。

    雖然戰時管製,大夏官方掌握著輿論渠道,但不意味著全部消息都被封鎖了。

    尤其是在這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信息的流通各渠道是很多的。

    再加上有心人在暗中進行推波助瀾。

    開戰兩個半月後……

    幾個城市上空,出現了大片印刷紙張,寫滿文字的紙張如同雪花般被潑灑在鬧市區。

    與此同時,又一篇文章忽然傳遍了整個互聯網,流傳速度極快,在相關部門反應過來進行管製封殺前,它就已經擴散出去,如同瘟疫般。

    文章的名字叫做《為何戰場不見聖人》

    具體內容倒是沒有直接把矛頭對準某些人,而是對準了封聖群體,在文章中大肆指摘,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春秋筆法,說前線死傷多少人,但封聖拒不出戰,就看著許多士兵戰死,自己卻貪生怕死的躲在後方;世家和豪族都安居後方享樂,根本不派遣弟子上前線廝殺,仍然享受著榮華富貴,隻有無辜國民在平白戰死;戰爭開始至今見不到任何戰果,隻有不斷飆升的傷亡數字,根本就是兵部無能所致……

    到了最後,還留下了一句問詢。

    ——為什開戰至今,白玉京從未離開過京城。

    這篇文章顯然是出自於太歲之手,他沒發表任何意見,就是單純的質疑、質疑再質疑,把能挑動的矛盾都挑動了一遍。

    挑唆起人類內部階級矛盾仇恨,再借題發揮立足人性自私的特點,呼籲著不患寡而患不均,哭訴了一番戰死戰士的無辜,並且搞出了一種陰謀,說前線不是打不贏,而是由於封聖不肯出戰而導致的一敗再敗、戰局糜爛……試圖將封聖拖入泥潭,以此方式衝擊官方權威,激起內部矛盾。

    看完這篇文章後。

    謬天機都感慨了一句:“寫的真好啊……艸,換成我來也想不出比這個更絕的毒計了。”

    每一個人都可能是理性的,但大眾不是理性的;每個人若是坐下來好好談談說明白,他們都可能表示理解,但放在一塊就會被輿論浪潮裹挾,成為烏合之眾。

    所以群眾是感性的……他們的眼睛未必是雪亮的,而是隻能看到別人想給他們看到的那些部分。

    不過,這一波節奏擴散了兩天不到就被按死了。

    其背後的推手也被抓了出來,是一家搞傳媒的小公司,加起來也就幾十個人,卻引發了數千萬人的恐慌。

    抓捕現場,此人被證實並不是墮魔身,而是一個人類。

    他被抓的時候也並未表示後悔,而是對著鏡頭冷笑著說‘時間會證明我才是對的’。

    但他沒機會了,當天就被拖去槍斃了,相關人員也紛紛無期徒刑。

    該抓捕消息新聞被披露了出來,用以震懾其他的騎牆派和走狗派。

    人性並不都是高尚和偉大的,三體都有降臨派的存在。

    麵對亡族滅種的威脅,麵對群魔的誘惑,總有人會低下頭接受太歲遞來的‘方舟船票’,他們認為隻要自己接受了魔種成為墮魔身就可以換上一種身份和生命形式活下去。

    而且這種滲透不是近期才開始,而是早早就開始了,太歲埋下的暗子數量極其之多,其中一些人根本沒有墮魔身,卻願意為對方服務以換取活下去的權力。

    而這類人是最可怕的,他們外表和人無異,卻無法判斷是否早已被收買,而且這些人一旦上了賊船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會造成遠比普通墮魔身更深遠的影響,甚至會誕生一種名為皈依者狂熱的病態心理現象。

    於是……

    更加激烈的輿論攻勢開始了。

    從第一次的文章過後,似乎每一周都有新的地方產生類似的輿論。

    並且言論也更加激烈。

    從開始的質疑,變成指責甚至辱罵,痛斥封聖無作為和無能。

    罵人是不需要過腦子的。

    抒發情緒也不需要。

    反對一件事根本沒有任何成本。

    就像是你要推倒一座房子很簡單,但要把它建立起來要困難幾十倍。

    因此作為一個擁有健全思維的人,在對一件事發言之前,該考慮的是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又是否具有對應的解決方式,如果隻是單純的發泄情緒就一通指點江山,把所有提出意見的人都質疑了一遍,卻唯獨沒給出自己的意見,那就是純粹的杠精附體,或者是個可笑的梗小鬼。

    但杠精的快樂,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偏偏杠精不自覺這一點,認為指點江山很快樂,把所有人都懟就很舒服。

    因此指責和辱罵會立刻引爆情緒點,並且泛濫式的擴散。

    哪怕有幾個理性的聲音也會被迅速淹沒在罵聲的潮水中。

    幾個月來,民眾情緒積壓的太久了,也壓抑的太久了,他們需要發泄的窗口,誰這時候被立起來成為了靶子,就注定會遭殃。

    輿論爆發的後果,就是產生對抗行為和逆反思想。

    這自然而然的就在大夏內部製造出了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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