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正式退休，悄悄來到了德城東部，拿了手牌，進入了洗浴中心。

他進來之後，就看到堂堂麻衣派的當家人，此刻正穿著一個大褲衩，給客人推銷。

“搓個澡，用毛巾搓，不疼，你看這的選項，修腳、拔罐、牛奶、硫磺、鹽，帶搓澡隨便選三樣，就免澡票。”

客人似是不太能接受，躺在那，被人搓澡，陳滔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

“你要是隻搓澡，想要試試也行，我就不給你記了，二十八，你直接轉我就行。”

聽到這話，客人表情微微一動，再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價目表，單搓澡58，便點了點頭。

陳滔眉開眼笑，立刻認認真真地給人搓澡，順便把全身的骨頭，都給捏了一遍。

弄完之後，陳滔還送了個硫磺，給塗完之後，再給敲了個背。

“送的，放心，不記，覺得可以了，下次可以再來試試，去蒸一會兒再衝水吧。”

陳滔樂樂地送走了非常滿意的客人，老劉一臉無語地走了過來。

“你自己都是老板，你還這搞？”

“兩天沒捏骨了，手癢，以前看那些搓澡師傅這玩，我也不敢隨便黑老板的錢，為那點錢，搭因果，是純沙雕。

現在我自己就是老板，過過幹癮，總沒問題。

怎？老劉，你要搓澡？”

“嗯。”老劉點了點頭。

“喲，你竟然敢讓我給你搓澡？”陳滔樂了。

“我退休了。”老劉很輕車熟路地躺在了搓澡床上，現在，他也不在意被陳滔摸骨了。

陳滔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認認真真地給搓澡。

等到搓完澡，老劉才開口。

“這不租給你了，以後不算房租了，直接折算成這的股份，怎樣？”

陳滔沉默著，沒急著回答。

他給老劉摸了骨，這一次的感覺，的確跟之前大致看相的結果不一樣了。

他知道老劉想要什，不就是圖個退休後安安穩穩度日。

隻是他還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接。

錢多錢少，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畢竟，收了個徒弟，都是個阿飄，用錢的地方，其實真不多。老劉看陳滔不說話，繼續道。

“兩成，你要是覺得行，今天就可以簽合同。”

他大致推算過，陳滔開的這個洗浴中心，因為房租低，水費低，電費低，這的人工也低，才勉強能有一點利潤結餘，其實是真不賺錢。

拿這的租金入股，兩成撐死了，但是直接拿場地入股，場地的價錢，比陳滔辛辛苦苦在這幹十年的利潤還要高。

要兩成，那基本等同於，花錢請陳滔辦事。

陳滔琢磨了琢磨，沒直接應下，他現在多少有點看不懂，剛才摸骨，加上看相，他都依然有點拿不準。要是有什江湖的朋友，想要過安穩日子，沒什大事，沒什禁忌的話，他都挺樂意幫幫忙。但對方上來就出這大價錢，再加上他也有點看不清，那是真不敢隨便應下了。

而根據陳滔的經驗，站在德城的地界，能讓他看不清的人，起碼有八九成的概率，跟溫言有那點兜兜轉轉的關係。

但這個關係，是好是壞，那就未必了。

這個也好解決，後麵請溫言來給幫忙備個案，見一麵就行。

一念至此，陳滔道。

“你好歹也算是異人，回頭我請人給你備案，備案之後，沒什問題了，你願意當冤大頭，那我也不攔著你。”

“好。”老劉點了點頭，心略有一絲失望。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期之中，他心也有了預案。

之前他手可是捏著不少情報，這些情報，都跟他老板沒什關係，他早準備好了。

本來就是準備退休之後，扔給溫言，換一個在這退休養老的機會。

老劉去蒸桑拿，陳滔也跟著進來，拿了塊毛巾，蓋在臉上，躺在那。

“老劉啊，我知道你算是那種心有逼數的人，看在你給的租金這便宜，也不多事的份上，送你句話，猶豫就會敗北。”

“多謝。”

老劉心中一動，點了點頭，把這話聽到了心。

他這次急著退休，甚至在呂星瑋沒有給出明確回答“記得”的時候，立刻退休，其實就是覺得他老板開始猶豫了。

再加上讓他去解決呂星瑋，他就知道，再不退休，就再也無法退休了。

他什人？讓他去解決呂星瑋？

他難道不知道，呂星瑋是從黃河走出來的？

別管呂星瑋是不是有身份證，有前麵二十來年的經曆，他從黃河出來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還是曾經的呂星瑋。

此刻聽到陳滔的話，老劉心中一動，腦海中閃過倆字。

梭哈。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

“要是方便的話，能引薦一下溫言給我做備案不？我這有些情報，他肯定會感興趣。”

陳滔摘下蓋在臉上的毛巾，嘿嘿一笑，痛快地點了點頭。

他願意租老劉的房子，願意跟老劉扯幾句，就是喜歡老劉這心有逼數的勁兒，聽人勸吃飽飯。“我等下出去聯係溫言，你要是有現在就帶的話，自然更好。”

老劉沉思了一下，果斷決定放個猛料，確保溫言肯定會來。

“你告訴他，河神妻的死活都不重要，姓呂的死活重要。”

陳滔眉頭一挑，心說，嘿，有備而來啊，溫言要是聽了，肯定得來，來之後是聊聊還是拿人，那就不一定了。

陳滔出來後，拿出手機，給溫言撥了個電話，提示他暫時無法接通，然後緊跟著就又有提示音出現，提示他可以留言。

陳滔隻是說，有要事找他，看到了留言來一趟洗浴中心。

打完電話，陳滔回來，再看了看老劉，就見老劉被蒸的麵色泛紅，身上冒著熱氣。

陳滔嘖嘖稱奇，這外力來的紅光，還真讓他麵相稍稍改了一點點，哪怕隻是臨時的。

同一時間，魔都，中年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老劉退休了，他還挺不習慣。桌子側麵的小展櫃，一個綠色的塑料小人兵，忽然動了一下。

扛著槍的小人，走到了展櫃邊緣，看著中年人，口中發出怪異的腔調。

“劉，我們找到了不死樹的線索，你有沒有興趣一起來？老規矩，所有收獲平分，結束後，再互相交易自己獲得的那份。”

“沒興趣。”中年人麵色不變，一口回絕。

“不要這著急拒絕嘛，這一次獲得的線索，可是跟水有關，而且是淡水哦，還跟死去的歲月有關，你確定你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