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神色一變，當即低聲斥道：“你不要胡言亂語，我肚子的可是大漢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卓然冷笑一聲，張口含住蕭笙的耳垂，有些含糊地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種，你我最清楚不過了。”

    蕭笙猛地一回身，抬手便在卓然臉上打了一巴掌，帶著怒意低聲道：“卓然，我警告你不要亂話，我這孩子是劉恭的，那就是劉恭的。”

    卓然麵色有些沉，轉頭冷冷看著張嫣，嗤笑道：“怎，卸磨殺驢？”

    “你想太多了。”蕭笙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殺意，未了輕輕笑了笑，“雖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但是念在你還有點作用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的。”

    “我卓然在江湖上混跡這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威脅。”卓然抬手摸了摸還有些微微泛疼的臉頰，嘴角上揚，帶著幾分自嘲，“我竟也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蕭笙眼神微微一閃，理直氣壯道：“你別忘了，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交易……”卓然嗤笑一聲，沒有再看蕭笙一眼，隻坐回到窗邊，默默喝著自己的酒。

    張嫣醒來的時候，光線有些暗，她也分不清楚是白還是黑夜，隻覺得身子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

    “醒了？”

    聽到身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張嫣微微轉過頭，卻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根本分不清楚是誰。

    “我……我這是怎了？”張嫣有氣無力地開口，腦子分明想的是這句話，但是出口卻含含糊糊聽不清楚。

    “你不用話，反正你了我也聽不懂。”莫不言低頭看著眼神有些迷離的張嫣，隨口回了一句。

    “噬心之毒發作了，我也沒有解藥，隻好給你用了麻沸散，所以你現在應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過相對的，你也隻能這躺在床上，直到堂主找到塔木諾要到解藥，或者等我配製出解藥。”

    明明莫不言就坐在床邊，張嫣卻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飄渺模糊，聽不大清楚。

    “至於你肚子的孩子，我會盡力保住他。”莫不言起身倒了一杯水，試著溫度可以，便走過來將張嫣半扶起來，“喝口水吧。”

    因為麻沸散的作用，張嫣連吞咽的動作都變得困難起來，就著莫不言的手喝了半晌也不過才喝了兩口水。

    “長兒不是要打掉這個孩子……”喝了水之後張嫣便覺得好多了，話終於變得清晰起來，然而與此同時，心口的疼痛也變得明顯，一陣陣連綿不斷，倒也還可以忍受。

    莫不言有些驚愕，這件事情劉長已經下令不讓外傳，也不知道是那個多嘴的到處，竟然被張嫣聽到了。

    不過莫不言也沒有隱瞞什，點了點頭道：“對，堂主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你的身子已經經不起折騰，若將這個孩子打掉，必定會讓你元氣大傷，以後可能再難生育。”

    “所以，長兒放棄了……”這才是張嫣最關心的事情，她現在就如同是砧板上的魚肉，若是劉長真的要傷害她的孩子，她便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保不準一覺睡醒，那個孩子便已經沒了。

    “堂主又怎可能是這容易放棄的人。”莫不言搖了搖頭，未了又道，“隻不過比起這個孩子來，噬心之毒才是當務之急。”

    也就是，一旦她體內的噬心之毒解了，他的目標就會落在這個孩子身上……

    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離開這……

    仿佛看出了張嫣心的想法，莫不言歎了一口氣道：“你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為了保證你不會心痛致死，麻沸散會不間斷地使用，你根本逃不了。”

    也不知道莫不言做了什，張嫣隻覺得他的聲音逐漸飄遠，眼前好不容易才清晰起來的景象又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意識墜入黑暗的時候，張嫣依舊想著，她一定要離開暗堂，為了這個孩子。

    隻是她要怎辦才好，她還有誰能依靠，她隻有自己……

    與蕭笙做好約定之後，劉恭第二日早朝過後便直接去了椒房殿，蕭笙才剛起身，坐在梳妝台前讓紫衣為她梳發，聽到宮人劉恭來了，她當即衝著鏡子的自己笑了笑。

    她想要的承諾來了。

    也不管自己現在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蕭笙便直接走了出去，正好劉恭走到門口，她作福道：“笙兒見過皇上。”

    “你要的詔書。”劉恭已經懶得與蕭笙再多一句話，直接舉起手中的詔書，定定看著她。

    蕭笙雙眼一亮，上前想將詔書拿到手，誰想劉恭卻又將詔書收了起來。

    “之前好的，她的下落呢？”

    蕭笙眼神微微一動，輕笑道：“笙兒如何知道皇上手中的詔書是真的呢？”

    劉恭神色一沉，麵無表情地將詔書打開，讓她看詔書的內容。

    蕭笙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看著，確定內容確實是立自己肚子的孩子為太子，而詔書上的印章也沒問題之後，才吐出兩個字：“暗堂。”

    劉恭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片刻，才將詔書丟向了蕭笙。蕭笙連忙接過詔書，細細看了看，這才滿意地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