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巨艦慢慢上浮,重力紊亂區域急速擴大,
整座島嶼劇烈搖晃,砂石草木與深坑邊的眾人盡數升空,連八百多公斤的灰雨也飛了起來。李晟蹲在一塊屋簷上,向下俯瞰,隻見小半座赤海島如同青春痘般,被“擠出”海麵。
而在周圍海域,赫然漂泊著數百艘打著大明旗幟的艦船。
波浪起伏不定,艦船隨之搖擺晃蕩。
旗艦上的指揮官大聲呼喊,指揮下屬吹響號角,打出旗語。短暫延遲後,所有軍艦的側舷紛紛開火,朝著空中的巨蛙轟出炮彈。
越靠近巨蛙,引力效應越明顯。
不再受地心引力束縛的炮彈,大幅度超越了原定射程,直接轟開擋路樹木,命中三足巨蛙及其身下的青銅巨艦。
“隆”
青銅巨艦表麵爆起刺眼火球,上升之勢為之一頓。
至於巨蛙,其體表被撕開道道豁口,流淌出黑色油脂。
蛙神遲緩地低下頭,後知後覺發出憤怒嗡鳴,第二輪飛過來的炮彈,在空中莫名縮小,再縮小,化作微渺彈珠,難以擊穿青銅艦體。
這種空間縮放能力,與神蛻鱗片展現出的特質同出一源。宛如歎息之牆,阻絕所有外來攻擊。同樣浮在空中的路虎臉色幾度變化,他看得分明,漂在海上的艦隊,分明就是大明水師。
眥蜱和汪碧柳、塗望娟他們說的,全是真的。
眼前恍惚閃過三十餘年人生的一幕幕,兒時在邊軍衛所做工的艱難困苦,少年時在錦衣衛讀書的抓耳撓腮,青年時身穿飛魚服手握鑾帶繡春刀的意氣風發。
身體本能地戰栗起來,手腳冰涼,掌心冒汗。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第一次動手殺死逃犯時沒有,洞房花燭夜沒有,甚至抱起自己第一個孩子時也沒有。
“司空老弟,”
路虎沙啞開口,麵對茫然看過來的司空攬,露出一個釋然笑容,“以後家人,就拜托你了。”司空攬陡然意識到了什,連忙試圖伸手抓住路虎,可還是遲了。
路虎再度發動大力牛魔功,踩踏浮空樹木,在碎石間極速蹬跳穿梭,直奔青銅巨艦而去。
他舍掉了單兵火箭筒,將繡春刀用布條牢牢綁在右手,左手攀住青銅艦船邊緣,翻身跳上甲板,直麵蛙神。
數百具蠕動不休的融化人軀,與難以分辨來源的腐爛物質,共同構成巨蛙皮囊。
隻是看了一眼,就讓人頭腦發燙,意識模糊。耳邊仿佛響起萬千道跨越三千年的囈語。
可,那又如何?
左右無非是,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路虎咬牙獰笑,周身氣勢隱隱突破先天巔峰,揮刀斬入蛙神體表,磅內力附著在刀鋒之上,劈開堅韌皮囊。
撕拉。
皮囊應聲裂開,滾滾黑油如血漿般噴湧而出。
巨蛙憤怒嗡鳴,抬起前肢,將路虎直接拍飛,重重撞在青銅艦首。隨後釋放無形力量,擠壓空間。原本身高超一米九、虎背熊腰的路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矮。包括他手的繡春刀,也在等比例變小踏!
路虎踩踏青銅地麵,再度躍起,直奔向蛙神。
從遠方飛過來的炮彈會被空間縮放能力,縮小成彈珠,
但隻要離得夠近,也許就能突破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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