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你看天上，月亮好漂亮！”

    身旁的雲非衣時不時發出一聲笑，擾得人腦袋嗡嗡地疼。

    季瑤光慢慢靠近她，一邊控製著她別扭斷自己脖子，一邊問她：“天上的是太陽還是月亮？”

    太陽還是月亮？

    不是太陽，不是月亮，是眼睛！

    天上的是眼睛！！！

    雲非衣想要吼出來，卻聽見自己後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抓著季瑤光就要看月亮：“嘻嘻，道兄，天空上的，是月亮呀！”

    “是？月亮？”季瑤光麵上的表情凜冽如霜。

    替雲非衣擦幹淨麵頰上的眼淚，季瑤光歎了一口氣：“死性不改。”

    話音落，季瑤光舉起手中長劍，劍氣直衝雲霄。

    她的目標，正是天空之上的兩隻“月亮”！

    足尖輕點地麵，她借著旁邊的竹枝輾轉騰挪，不過一個呼吸功夫，便到了“月亮”的麵上。

    “破！！！”

    長劍直劈而下，帶著她鋒銳無匹的劍意，似要將天際明月斬落至凡塵。

    可那隻“月亮”太大了。

    穹頂之上的月亮在接下一劍後，搖晃幾次，黯淡一瞬。

    “唳——！！！”

    一聲尖嘯從天空撲下大地，險些刺破人的耳膜。

    季瑤光那一劍很強。

    可獸有兩隻眼睛，天上有兩個“月亮”。

    她低頭望著地麵，正好撞上南流景帶著幾分擔憂的目光。

    “月光”之下，季瑤光立於竹枝之上，唇邊突然勾起一個弧度：“道友，可否助我共殺此蟲？”

    “錚——！”

    回應她的是南流景出鞘的劍。

    紅蓮劍尊踏上另一側的竹枝，向著季瑤光虛虛一拱手。

    季瑤光聽見他說：“在下求之不得！”

    “噠——！”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從竹枝上躍起，齊齊提劍，分別斬向天空中的兩隻“月亮”！

    “給我——破！！！”

    兩道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劍氣轟擊在“月亮”之上。

    在劇烈的爆破聲後，兩隻“月亮”晃了晃，倒向北方。

    被遮擋的天空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原本湛藍的模樣。

    太陽再一次高懸於秘境之上。

    而地麵上用視線追逐月亮的人齊齊湧向北方。

    站在高處，季瑤光能看見秘境中的大部分修士全浩浩蕩蕩往北行進。

    不過一炷香功夫，便有門派與門派有了衝突，繼而刀劍相向。

    在寶物機緣的蠱惑之下，這場巨大而殘酷的人類遷徙一層又一層地染上同胞腥血。

    也有些人不想參與這場遷徙，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軀殼，隻得跟隨著隊伍往前行進。

    譬如雲非衣。

    哪怕她竭力控製著自己，卻還是無濟於事。

    她如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這支隊伍，望見季瑤光的到來如望見天神降臨。

    “道兄……”

    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就暈倒在季瑤光懷。

    “唉。”

    季瑤光攬著她躍上枝頭。

    現在這情況詭異得很，雲非衣要是醒著，估計會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