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一天早晨,許意正搗鼓米酒。“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嚇了她一跳。
片刻之後,她穿好衣服,打開房門,一個大包裹橫衝直撞地從門口滾了進來,一個接一個,不過一會功夫,原本空蕩蕩的客廳就塞滿了大大小小的口袋。
許意回神準備進屋時,她的新室友踩著五六厘米的高跟靴搖曳生姿地閃了進來,叫住了她。
“哈嘍,能借你片姨媽巾不?我的不知塞在哪個大包了,樓下沒有超市。”
她那如櫻花般燦爛的笑容讓許意無法拒絕,她立馬回房間拿了半包遞給她。
許意關上房門,將剩餘的米酒倒進密封罐。她躺在沙發上,盯著窗外的鴿子,客廳叮叮的聲音斷斷續續,直到傍晚,才終於停歇。
淩晨兩點,許意被鑰匙轉動的聲音驚醒,心怦怦亂跳,她忙把小夜燈打開。
“噠噠噠”的聲音消失在客廳,不一會兒,客廳衛生間的水龍頭響起又關閉。
許意才反應過來,是隔壁室友朱玉回來了。
百花盛開的四月,許意想把山野的春天搬回家,於是她買了許多花種子,灑在陽台的花盆,任其生長。她總是忘記澆水,好在這次的陽台可以敞亮,能呼吸到足夠的空氣,吸收充分的雨水與陽光。
新工作並不繁忙,許意有了大把的時間胡思亂想。
關於許久未曾聯係的崔達,關於同事,關於神秘的新室友。
崔達的朋友圈設為了三天可見,許意卻老也刷不出來他的動態。她以為崔達會難過很久,可卻是她念念不忘。
有人說:“念念不忘,必有耳光”。
許意試圖在崔達的社交平台上找出一絲關於她的信息,又或是他與李玲言的蛛絲馬跡。但幾天下來,毫無所獲。崔達倒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她上班摸魚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有人盯著她。
過了兩周,李主任的獨立辦公室裝修好,她搬進去後,許意的座位終於調整到靠牆不靠門的絕佳位置,這直接增加了她上班的動力。
許意的工作內容並不繁雜,作為單位的邊緣部門,以及邊緣人物,許意完全是個小透明。直到一個月後,她那張“清湯寡水”的臉才被大家記住。
在單位被同事、領導記住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尤其是臨時員工,總會有很多不相幹的工作繞著彎兒的找到他們。
李主任雖然有了自己的專屬空間,但喜熱鬧的她還是常常出來與大家交流工作,侃侃八卦。
一天,她端著一杯茶,站在許意旁邊,溫聲細語地說:“小許,你大學專業是新聞學?”
許意放下鼠標,看著她點了點頭。
“新聞學出來的,文采都很不錯。寫稿子肯定沒問題?”
“大學時在社團寫過一些簡單的新聞稿。”
“那正好,以後咱們部門的新聞稿就交給你了啊。”
“啊……”
“也很簡單的,你肯定沒問題,而且還有稿費呢。”
“那好吧,我試試。”許意聽到有稿費,腰杆瞬間直不起來了。
李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走到靠門的同事邱彤旁邊,和她聊起了最近流行的口紅色號。
許意聽著聽著,耳朵好像出現了“噠噠噠”的聲音。
新室友朱玉總是在深夜踩著不同的高跟鞋歸家。
她們幾乎很少碰麵。
朱玉在附近的足浴店上班,剛進來的妝容惹得樓下大媽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許意並未有意打聽她,隻是偶然間從他們的耳中聽到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
這個地方太小了,走在街上,一定會碰見熟人。
所以,即使不想知道的事也能順風傳到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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