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六尺巷,進入丈寬的巷子,天已經全暗了下來,但巷子內,卻反而比原先更加亮堂。
六尺巷中盡是人家,獨門獨院的,巷道中卻是無燈無燭。
有燈有燭的在院子內。
丈寬的巷子也是無燈無燭,但卻有光。
那是連著長街,長街照進來的光。
走了幾步,有人提著燈籠拐進了丈寬的巷子,便看的更清楚了。
許是瞧見兩人沒提燈籠,來人還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沒拿燈籠啊,記得去燈店買盞,不然到了晚上出了街可就看不清路咯。”
“謝謝大伯。”
張清謝過,她確實打算買些燈籠。
院子住人了,燈籠也該掛上了。
一步邁入長街,頓時燈火璀璨,夜白如晝。
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的奚溯瞬間看花了眼,矗在長街巷口,竟好似邁不動道。
“怎樣,這場景,沒見過吧?”張清笑著拉扯了奚溯一下:“娘親沒騙你吧,夜晚的長街,可比白天好看多了。”
“娘,真好看啊!”奚溯驚歎道。
他終於被張清拉著邁出了步。
燈火長街,攤販叫賣,人間煙火,一側是小院高牆寂靜處,一側是浮光躍金水流深。
長街燈火,人頭攢動。
護著張清走過,奚溯一雙眼睛卻在左顧右盼,琳琅滿目的商品,一時花了眼。
突然,奚溯被張清抓進了一處店鋪。
那是個成衣鋪。
“店家,店家!”一進了鋪內,張清就叫喚著掌櫃。
“來啦,客官,可是要做衣服?”一個清瘦老裁縫走了出來。
“正是。”張清說著推了奚溯一把,將他推了出來,而後指著一旁的料子對老裁縫道:“店家,使這上好的料子,做三件常服。”
“三件?常服?”老裁縫一愣,這可是大生意啊。
“三件。”張清拋出了一錠銀子:“銀子可夠?”
“夠了,夠了。”老裁縫對這類主顧也是少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夫人,出手如此闊綽。
眯著眼打量了番奚溯,又上手量了量,記下數據,方是道:“客官三日後來取便是。”
“那就勞煩店家了。”說著,張清就要帶奚溯出去。
“娘,你要不也做一件衣服?”奚溯看著張清似乎是常年的白衣道。
“不了,娘這身,挺好的。”張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乎陷入了回憶。
見張清不願,奚溯也不再說了,兩人出了成衣鋪。
倒是鋪子,被奚溯這一提醒,原本略過的異常被老裁縫再次想起。
“那衣服?”
老裁縫暗暗道。
“怎了師傅,是那客人不滿意?”一個學徒走了過來問道。
“不,沒什。”老裁縫搖了搖頭:“這三件衣服,我來做吧。”
“啊,師傅,您親自來做?”徒弟很是驚訝。
見師傅不再說轉身離去,店又進了其他客人,徒弟隻好又忙了起來,這件事很快被遺忘。
走出成衣鋪,一路又是走走逛逛,不一會兒,奚溯的手中就抓滿了東西。
有香囊,有木扇,有珠釵,有果脯,當然,也有那先前小姑娘手中一樣的糖葫蘆。
奚溯一串,張清一串。
奚溯是從來沒吃過糖葫蘆,如今一嚐,甜到心頭。
張清是好久沒吃糖葫蘆了,如今一嚐,味道還是如原先一般甜,就是,心中沒那甜了。
張清的臉上總有愁緒。
淺淺的,很淡。
自從奚泉離開後一直便有。
唯有奚溯在身邊陪著她,才會短暫遺忘。
“溯兒,先替娘拿著。”似是看到了什,張清將手中隻吃了一顆的糖葫蘆串兒遞給了奚溯,自己走了一步,來到了處賣團扇的地方。
“姑娘,可是要買團扇?”攤主是個老婦:“我這扇,可好哩,配上姑娘你這臉蛋,可真是人比花嬌哩,姑娘,選一麵吧!”
......
這邊張清在挑扇子,那邊奚溯舉著兩串糖葫蘆左右張望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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