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水性的旱鴨子,自然隻是一個玩笑。
真相是對方這道投影,並不具備與苦海相抗的力量、手段。
季驚秋根據現有的情況推測。
根據旱鴨子的態度和說辭,對方顯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且不是善茬。
畢竟不加入就是死,這幫人的行事作風霸道到了極點。
“朝歌在的這座界域,難道是在無意中,惹上了這批人,被對方“線下’追殺,下了江湖追殺令,最後迫於無奈,不得不強行突破?”
季驚秋皺眉自語,有了新的猜測。
朝歌作為界海中最頂尖的真聖之一,或許窺見了某個無上領域,繼而招惹到了這些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集聚在大道之地外的真聖中,是否就有對方的人?
季驚秋還未來得及深思,有所感,看向前方,這片天地開始了扭曲、模糊。
當女子沉溺在苦海中散為泡沫,這座虛幻苦海的基石就像被人抽去一樣,淪為空中樓閣,即將崩塌瓦解,遠方的海麵上蒸騰起光霧雲霞。
至於承載女子的光陰迷霧,早已消解。
“這片虛幻苦海的道韻氣息正在消散。”
季驚秋發現了不對之處。
這一幕,讓季驚秋神色愈發嚴肅。
難道這虛幻苦海,就是對方召喚而來的?
這說,對方還掌握著引動苦海力量的手段。
之所以是引動,而非調動,自然是因為對方是個旱鴨子,和苦海間的關係趨向於上下級,苦海在上,她在下,隻能因勢利導,借其力。
季驚秋一時間有些出神。
還有這等手段?
對方可以做到,同樣是上下級的自己,沒理由做不到。
四舍五入,自己的“職位”比旱鴨子高兩級。
季驚秋嚐試觀想火宅佛獄。
自從進入此方天地後,他就和外界,以及吾周、海拉、斬月劍光都失去了聯係。
他在此刻運轉觀想法,試圖重新與內景天地搭建聯係。
很快,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
天傾西北,地陷東南,燃燒的淋漓鮮血從天幕上灑落,火光吞沒了大地…
不見苦海,卻是世如苦海,世間萬物沉淪其中,不可自拔,任你如何掙紮,都會被一波波浪潮當頭打壓而下,不得超脫!
這一幕,讓站在潮頭的季驚秋有種異樣的安心感。
回家了。
轉瞬間,這方即將崩塌的虛幻苦海,重新“站穩”了腳跟,得到了新的砥柱。
嘩啦啦的海潮聲回蕩在天海間。
比之前更濃烈、真實的道韻隨著海潮而彌漫,撐起了這方原本即將破碎的虛幻天地。
季驚秋放眼望去,驚鴻一瞥中,競看到了市井喧囂如潮,販夫走卒吆喝聲此起彼伏,孩童嬉戲,老人閑談,學子吟詩,武者論道……
眾生百態,盡在眼底。
這片天地,遠比之前更“真實”。
季驚秋不由輕歎,繁華盛景,轉眼便是世如苦海,眾生皆在沉淪。
有生皆苦,如何能夠渡盡。
心念一起,季驚秋忽然回頭望去,就像得到了答案。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身後三尺,是青燈一盞,引渡世人。
身後三丈,是一株彌漫溫潤碧光的菩提樹,撐起了無邊淨土,恍如彼岸所在。
朝歌再難壓製心中震驚,首度睜開了眼,眸光熾盛,洞穿重重虛空,鎖定了朝霞山道場中心。僅是心念起伏間的漣漪,散發的宏大道韻就如星雲般旋轉,橫貫蒼茫星域,造成大片星空在燦爛與熄滅間輪回。
朝歌心中凝重,在他的不斷封鎖下,那片淹沒了整座界域的虛幻苦海已然被他壓縮、鎮壓在了朝霞山中如今,這片虛幻苦海終於走向了沉寂,其中藏著的敵人神意也被自己消磨的差不多了。
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這片虛空苦海就會崩塌,季驚秋的進入也加速了這一步驟。
可現在……
又突然“穩定”了下來?
朝歌盤坐星空中央,仿佛以一人之力延續著這座界域,他的眸光沉靜無比,眼底如有星海緩慢轉動,浩瀚、無垠,難窺深淺。
季驚秋在苦海深處,究竟遭遇了什?
難道他潛入了最深處,被那位“紅蓮界主”的投影發現了?
朝歌神色罕見的有些不好看,直接表現在臉色上,彌散的道韻就像沸騰般,讓不遠處的各家真聖如臨大敵。
但最終,朝歌還是壓住了性子,因為季驚秋在朝霞山的本體,還沒有出現狀況。
“真的穩定了。”
季驚秋喃喃,然後陷入了沉思。
之前隻是一個設想,連旱鴨子也能做到,他自然也能做到。
但問題是,在做到之後,該幹什?
季驚秋望著麵前這片“重生”的苦海,感應著其中的聯係。
道韻源頭,是他內景天地上空那片同樣虛幻的苦海投影。
時至今日,已經不再需要十二神君為他遮風擋雨,他單憑自身與菩提樹,就能支撐起這片苦海投影。“我在外界能否調動?以觀想法為媒介,引動苦海的力量降臨現實?”
季驚秋眸光熠熠生輝,這次的體驗讓他有了新的視角,他需要返回現實逐一嚐試。
至於如何返回現實一
季驚秋再度深深看了眼這片天地。
這座由他支撐的世界,“生滅”隻在他的一念間。
不知道對於前麵那女人而言,是否也是如此。
可惜,哪怕同樣如此,自己的出手超出了她的意料,讓她反應都來不及,就沉溺了進了苦海。季驚秋念頭一起,這座苦海天地瞬間走向了結束。
剛返回現實,季驚秋就聽到吾周和海拉的追問聲就響起:
“你剛才去了何處?”
“你都看到了什?”
這兩位似乎比他還著急和關心。
季驚秋略微琢磨著,看來這的情況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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