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將首。
林書友正往前衝的步伐,趔趄了一下。
剛剛他才跟小遠哥說,要去幫彬哥擒下那倆雜碎呢,結果沒料到這回旋鏢這快就紮回到自己身上。
雖然他現在是真君,但在情感認知上,他依舊認為自己是官將首的一員。
與林書友心境截然相反的,是他體內的童子。
眼皮的快速跳動,顯示出童子那極其強烈的迫不及待。
當然,林書友的遲疑也隻是在一瞬,他清楚保護翟老他們是自己的責任,因此,哪怕是官將首在此行事,那他,也必須阻止!
豎瞳開啟,白鶴真君再次顯現,這次,從一開始就沒對氣息做任何保留與收斂。
冷白色調為主的紋路自皮膚深處浮現,其餘細節的描繪更是與身體形成最佳貼合,即使沒穿戲服沒戴官帽,可當他現身時,那股威嚴氣勢,足以睥睨碾壓日常所見的那些遊神。
那兩位官將首,請的並不是增損二將。
一個開臉後虎目紋須,陽剛生猛,手持斷刀,乃虎爺將軍;
一個開臉後黑白交錯,劇烈陰森,端舉鍘刀,乃陰陽司官。
先前未起乩時,他們被譚文彬以血猿之力彈開,這次起乩後,主動來攻。
譚文彬本欲還手,但在察覺到林書友的氣息後,就幹脆收手後退。
虎將軍和司官以為譚文彬怕了,繼續逼近,很快就再度迫至譚文彬麵前,斷刀斜切,封鎖走位,鍘刀橫掃,主攻正麵。
就在這時,一隻手探了出來,先提鍘刀上端,使其不得歸位,另
一隻手則掐住斷刀背麵,讓其不得寸進。
快速交手間,雙方都隻能憑本能反應進行下一步動作。
斷刀一顫,刀身翻滾,想要將鉗製自己的手斬碎;鍘刀寒芒釋出,威壓綻放,欲要讓身前人束手就擒。
白鶴真君指尖發力,硬生生將斷刀穩住,隨即一腳抬起,將虎將軍踹飛;緊接著,更是豎瞳閃爍,壓製住鍘刀上寒芒威嚴的同時,借助先前踹出的一腳扭起的身形,順勢一肩,撞擊在了司官身上,司官亦被撞飛。
交手隻發生在一瞬,可卻全是力量與氣勢上的直接對抗,很明顯,白鶴真君完勝,而且他的雙此刻並不在身邊,等於是徒手禦敵。
虎將軍和司官落地後馬上爬起,二人紛紛目露駭然,不僅僅是詫異於對方的強大,更是驚駭於對方身上那令祂們感到十分熟悉的氣息。
很快,祂們倆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當即異口同聲道:
“童子?”
“大膽。”白鶴真君向前跨出一步,上半身微微朝著祂們傾斜,豎瞳散發出強烈威嚴,沉聲道:
“在那舊廟之中,你們叫我一聲童子,我不挑你們理,可在當下,你們該尊奉我為什?”
白鶴童子的事,祂們知道,但不多。
隻知那白鶴童子忽然背離出廟,開革除名,可上方並未降下法旨,將其定為叛逆,似就這般不了了之了。
自童子離開後,官將首內部經過新一輪的擠壓與排擠,最終選出了兩位,來代替童子過去的職責。
為什是兩位……因為童子過去幹的活兒和跑的腿,實在是太多,一個陰神根本無法勝任,隻能霸淩出兩個。
為此,官將首內部是怨聲載道,因童子一人之故,耽誤了大家的公事節奏。
其實,增損二將,是懂一點內部信息的,尤其是損將軍,祂懂得最多,可越是如此,損將軍就越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隻能緘默。
見祂們遲遲不回答給出尊稱,童子鼻息加重,目露慍怒。
虎將軍:“童子,你還不速速回去請罪!”
司官:“吾等還能看在往日情麵,替你求情兩句!”
虎將軍:“你可知,因你擅離職守,為衙造成多大麻煩!”
司官:“童子,難道你已忘記官將首之責以及菩薩麵前所立之誓!”
“。”
童子笑了。
作為存在已久的陰神,若是在老衙門日子能過得下去,就算身居末尾次序又如何,正常來說,早就該習慣且被消磨了。
換言之,童子之所以對進步孜孜以求,就是因為祂以前在老衙門,過得是真不開心。
明明資曆最老,卻被排擠成末流;明明幹得最多,卻都隻被分配到年輕乩童起乩時試用和各種雞零狗碎的差役。
哪怕到如今,祂們依舊挺著那高傲的頭顱,對自己頤指氣使。
過去的自己隻能低下頭強行忍受,現在的自己要是還能繼續忍,那過去這段時間的豪賭與跳槽,豈不是都白費了?
血光,在豎瞳流轉。
但童子仍保留著一縷清明,目光看向不遠處正徐徐走來的少年。
李追遠開口道:
“打崩祂們,我隻留乩童問話。”
童子嘴角拉扯出弧度,整個人都變得興奮愜意起來。
撇開最開始被那少年調教……不,是磨合階段,
真正相處起來後,少年的脾性,是真對自己胃口,他似乎沒有感情,卻從不幹預自己手下去宣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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