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萬籟俱寂。
潤生將三輪車推了出來,坐在上頭等待。
李追遠走到東屋門口,“吱呀”一聲,東屋門開,阿璃換了一身紅裙,搭著一件披風。
少年牽著女孩的手,走到三輪車前,讓她坐了上去。
潤生的三輪車阿璃以前沒少坐,尤其是李追遠在石港上學時。
等李追遠也上車後,潤生放下手,騎下壩子。
林書友自棺材內坐起,揉了揉眼,對旁邊還在挑燈看陣法書的譚文彬問道:
“彬哥,我們不跟著一起去?”
“你要去發光發熱?”
“保護小遠哥……”
“這兒是南通,有什需要你保護?”
“對,是哦。”
林書友安詳地躺回棺材。
潤生騎得很快,也很穩。
李追遠和阿璃並肩躺在三輪車,抬起手,對著星空下棋。
地上的山和地下的墓,分布很不均勻,可以說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狼山這樣的,放四川,那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山丘,但在南通,它就是首屈一指的景點,幾乎城市名片。
李追遠一直沒去狼山,倒是陰萌曾在過年時,陪太爺一起上山燒過香,回來後陰萌就說,她腳還沒走熱呢,就到山頂了。
少年距離狼山最近的一次,還是在景區門口與太爺、爺奶他們碰頭,然後去吃飯了。
黑皮書秘術,清安想學,魏正道教了。
鎮殺之法,清安也想學,魏正道沒教。
因當年曾與魏正道一起在南通鎮壓過一頭很難纏的邪祟,且那邪祟消亡得很快,清安最後才選擇將己逐步失控的自己,鎮封在南通。
他可能覺得南通這有特殊的地方,可加速鎮壓物的消亡,也可能是單純圖個吉利。
目前來看,兩者都不搭。
潤生:“小遠,到了。”
景區大門口黑漆漆的。
即使不是旺季,白天景區的人還是多,晚上景區關門後,除了個別值班的,就沒人了。
李追遠拿出錢,讓潤生將它塞進售票口的縫隙,當門票。
潤生接過錢,跑過去塞錢後,又跑了回來。
“小遠,給。”
“潤生哥,怎還餘下這多?”
“售票窗口上貼著公告,六至十四歲或身高一到一米五,是半價票。”
“那也不對。”
“大學學生證能買半價票,小遠,我見過,你有的。”
按照潤生的算法,是把自己的票,打了五折後又打了五折。
“應該不能這算。”
不過,李追遠也不打算糾結了,將錢收起,像他這種既是“兒童”又是“大學生”的,應該不多。
潤生拿出黃河鏟,讓阿璃站上麵,他單手舉鏟再單手翻牆,輕鬆翻過去的同時,阿璃也穩穩落地。
李追遠沒助跑,單純跳起,雙手借了一下力,就翻了上去,再撒手落地。
阿璃看著少年的動作,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在練武的人眼,這種圍牆,不值一提可李追遠沒練武,但他的身體素質,確實是在日複一日高標準打基礎下,遠超同齡人水平。
爬山時,潤生走在後頭。
李追遠和阿璃手牽著手,一起走著台階。
中途,李追遠還看見了一處小景點,山體打了個窟窿,頭擺放著一些地府鬼神像。
正常人白天看,都會覺得有些陰森,晚上看就更是嚇人,但這些形象,在李追遠眼,反而有點親切。
狼山,真的不高。
隻要是身體素質正常的人,都能一口氣爬到山頂。
但即使如此,頭頂上有纜繩,意味著哪怕是這矮的山……依舊有纜車可乘。
等到頂上後,視野豁然開朗,長江入海口的景象,如同垂掛的山水畫,令人震撼。
尤其是在夜,下方萬家燈火,中間江河入海,上方星河燦爛,各有特色的同時又交織融合。
可謂雖非崇山峻嶺,卻亦能帶你領略波瀾壯闊。
門票不貴,還不累。
李追遠將譚文彬的照相機拿出來。
自從譚文彬有了蛇眸後,這照相機就放家吃灰了。
李追遠先拿著相機幫阿璃拍。
不用尋位置,也不用找角度,人長得越好看,對攝影師的專業要求也就越低。
拍完阿璃後,李追遠讓潤生幫忙,給自己和阿璃拍了幾張合影。
最後,李追遠又幫潤生拍了幾張。
阿璃不喜見生人,哪怕是偶爾在村陪她散步,都得盡量走沒人的開闊田埂。
因此,這應該是阿璃自記事以來,生平第一次正式旅遊,他們是花錢買門票的。
做完這些後,阿璃退開了,潤生更是站到下麵台階上,少年一個人登上山頂中間的大香爐台,風水氣象融合陣法感知,目光緩移,開始目視下方。
以往,這種法子是用來找墓穴的,現在,少年在找當年的鎮壓陣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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