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翠笛,是陳曦鳶的本命。
她以音入域,這支笛子,對她自身的增持,非常明顯。
最重要的是,整個龍王陳家,目前也隻能湊出這一份材料,製作出這一支。
就是這樣一件對自己對家族,都無法替代的寶貝,陳姑娘依舊能毫不猶豫地拿出來,送人。
見麵禮是小頭,大頭是歉禮。
李追遠知道,陳曦鳶不是在以退為進。
她曉得阿璃與自己的關係,她也曉得自己—.到底有多窮。
說句不恰當的話,拿這個來以退為進,相當於拿肉包子考驗餓狗。
她是真想送,也是真願意送,
李追遠低頭,繼續吃飯。
這是人家要送給阿璃的禮物,自己不方便表達意見,不過,自己現在的這種不置可否的態度,
其實也是一種意見的表達。
阿璃能懂。
女孩放下筷子,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翠笛。
她將手伸出,覆於翠笛上,先是輕觸,再變為指尖輕敲。
清脆悅耳的旋律,就從笛子發出,悠揚婉轉。
阿璃是通音律的。
以前柳奶奶帶著阿璃住學校家屬樓時,阿璃的書房就放著古琴和古箏,她也彈給過少年聽。
回到太爺家後,阿璃就不彈了,因為鄉村的晨鳥以及夜的蟬鳴,本就是不加絲毫雕飾的天籟。
陳曦鳶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身為行家,能窺一斑而知全豹。
陳曦鳶:「小妹妹不愧是老夫人的孫女,樂律天賦這高!」
李追遠嘴的咀嚼,頓了一下,然後繼續。
阿璃指尖離開翠笛,目光看向陳曦鳶。
陳曦鳶以為禮物成功送出去了,就拿起筷子,準備專心致誌喂肚子的鴿群。
誰知,剛夾了一塊雞肉,翠笛就被一隻柔嫩纖纖的手握著,放到了她的麵前。
陳曦鶯愣住了。
阿璃低下頭,繼續吃飯。
陳曦鳶:「小妹妹,這是姐姐目前手,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
李追遠開口道:「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是一場誤會,叫你不用放在心上了。」
陳曦鳶:「可是」
李追遠:「阿璃不收,才意味著阿璃真的不怪你了。」
陳曦鳶嘴唇微,一副沒把禮物送出去很苦惱的神情。
李追遠:「吃飯吧,你來都來了,也醒了,接下來幾天就幫我乾乾活兒。」
陳曦鳶馬上急切地問道:「活兒重?輕的我可不要!」
李追遠:「目前是三件。第一件,幫我解決一尊邪票;第二件,幫我去拯救兩個家族於水火;
第三件,屋後稻田有我的一座小道場,我打算借用你的域,幫我做一下修。」
陳曦鳶看了一眼屋後,說道:「我今晚就可以修。」
李追遠:「修需要材料,我現在手頭沒有。」
陳曦鳶:「那去我那運啊,雖然遠了點。」
李追遠:「你那不見得有修所需的建築材料,所以,得把第二件事先做了,才能做第三件事。」
陳曦鳶在思索,第二件事為什會和第三件事有關係。
「那個,那兩個家族,到底深陷怎樣的水火。」
李追遠:「你隻需要知道,他們正深陷於水火,至於水火怎來的,不用問了。」
陳曦鳶側過頭,嘴角勾起,目光斜視,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少年。
她懂了。
陳曦鶯:「你說得對,江湖正道,本就有互幫互助之義,行仗義之舉,深藏功與名!」
李追遠在心歎了口氣,大概是宿醉數日的緣故,陳姑娘直到這會兒,才終於通上了人性。
卸下心理負擔後,陳姑娘開始專心吃飯,
能控製代謝的前提是,身體提前做了存儲,她這會兒得重新進補,就這樣,陳姑娘在李追遠麵前,再次表演了一番斯文餐餐。
阿璃是提前分好了餐,李追遠吃得也不多,二人吃完放下筷子沒多久,陳曦鳶就一個人就把桌上餘下的菜給吃了個乾淨。
然後,她咬著筷子,眨巴著眼晴,看著少年:
「那個——還有?」
李追遠:「沒菜了,但有饅頭。」
陳曦鳶點頭:「要的要的。」
李追遠:「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熱。」
陳曦鳶:「我來吧,我燒火快!」
李追遠沒拒絕。
因為陳曦鳶在洛陽幫潤生三人「推心置腹」的緣故,導致劉姨提前為他們蒸好的饅頭「堆積成山」,到頭來,還是便宜了仁人的「師父」。
李追遠先給鍋留入水,再上蒸籠,把冷饅頭擺上去,一個蒸屜肯定不夠,得繼續加。
陳曦鳶坐灶台後麵生火,然後往灶洞,塞了很多柴火。
緊接著,她把翠笛一端對著灶內,自己則在另一端吹起。
「呼!呼!呼!」
那間,火勢無比迅猛,就算把風箱拉冒煙了也遠不及這種效果。
饅頭很快熱好,陳曦鳶將它們搬出來。
李追遠拿起一個盤子,想想又放下來,拿起一個平時用來盛湯的大海碗,夾了很多鹹菜進去,
走出廚房時,還提了一個熱水瓶。
月光下,陳曦鳶開始啃饅頭。
最終,一個饅頭都沒剩下,隻有舔了舔嘴唇後的,些許意猶未盡。
陳曦鳶:「我吃飽了。」
李追遠看向阿璃,道:「我送你去劉奶奶家休息。」
阿璃點了點頭,站起身。
陳曦鳶指了指東屋:「那不是空著?」
李追遠看向陳曦鳶。
陳曦鳶忙擺手:「我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宿就行了,讓小妹妹睡床。」
李追遠:「沒必要沒苦硬吃,再者,你是客人。」
陳家老爺子夫婦,是自家老太太的舊交,家條件雖簡單了些,但招待舊交小輩的體麵,是該有的。
陳曦鳶:「好吧。」
李追遠:「老太太給你留了兩套換洗的衣裳,你可以自已洗個澡,換上。」
陳曦鳶:「我護送你們去吧,回來後我再洗。」
李追遠沒再說什,牽著阿璃的手走下壩子。
村沒有路燈,但村夜晚給人的感覺,卻比城市,要亮堂許多。
月暈灑下的清冷,披在了地上,陳曦鳶走在後頭,看著牽著手走在前麵的少年女孩,不自覺地又將手伸入口袋,將瓜子取出。
一邊嗑,一邊吐。
村道兩側是田野,沒那多講究。
可惜的是,還沒到目的地時,兜的瓜子嗑完了。
陳曦鳶決定,明早得找那位給自己留瓜子的阿姐,再多要點。
翠翠家一樓的門已經反鎖。
李追遠抬頭看了一眼陽台,對阿璃問道:「要不,直接上去?」
阿璃點了點頭。
李追遠又看向陳曦鳶:「辛苦了,把阿璃送上二樓那間臥室。」
陳曦鳶:「好。」
陳姑娘想伸手去抓阿璃的肩膀,但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這時,阿璃主動伸出手,握了過來。
有些人,是真的很難讓人能討厭得起來。
事實上,換做其她人,敢在阿璃洗澡時,隱藏身形直接貼近,阿璃都會直接應激。
但阿璃對陳曦鳶出手,是在陳曦鳶大大咧咧地把小遠說成上門女婿之後。
世上大部分人和物,在阿璃眼都是另一番恐怖景象,除了寥寥少數。
在桃林下看見被李追遠拖出來的陳曦鳶時,又多了一個,因為阿璃眼的陳曦鳶,就是陳曦鳶原本的模樣。
陳曦鳶握著阿璃的手,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一直想有個小弟弟,李追遠的出現滿足了她的這一需求,但這個小弟弟可愛歸可愛,卻同樣可怕。
阿璃這個小妹妹,她第一眼見起,就覺得歡喜。
陳曦鳶身形騰空而起,為了讓阿璃不受顛簸,她還特意開了域。
落到陽台上後,她又以域,將房間通往陽台的插梢撥開,阿璃鬆開了她的手,走了進去。
房間床上,翠翠已經睡著了。
她的眼角有淚痕。
柳奶奶她們今晚依舊睡在自己家,但阿璃姐姐沒來,雖然柳奶奶做了解釋,但躺在床上的翠翠,依舊難免多想。
她從小就堅強開朗,但內心又十分敏感阿璃伸手,將翠翠踢掉的薄被拿起來,整齊摺疊,蓋在了翠翠的肚子上。
然後,她上了床,平躺於內側,雙手疊於腹部,閉上眼。
陳曦鳶準備從陽台上跳下來時,聽到了隔壁屋,有好多位老太太還在聊著天。
花婆子本就是一個人住,第二天她就過來一起擠擠了,王蓮今兒個也來了。
此時,王蓮正在被劉金霞調侃,讓自家老頭子獨守空房。
姚姍經過這幾日與其她幾位同齡人的相處,也漸漸放開了,對南通話雖然還不會說,但大概能聽懂,可以加入她們的聊天。
其實,曾經的主仆尊卑關係,早已隨著歲月雨打風吹去,可大小姐對自己的恩德實在太重,在家時,每每看著自己那兩個讀書上進的乖孫孫,她就會在內心感慨,若無大小姐,自己那早天薄福命格的兒子,哪能有今天。
在她眼,最大的尊重感恩就是主仆般的表達,但既然大小姐喜歡這種姊妹關係相處,她也願意去適應。
柳玉梅也從單獨睡在床上,改為睡到下麵。
尋常人幼年時,基本都會有兄弟姐妹們睡在一起過的經曆,但柳玉梅沒有,出身龍王家,彼此是手足,可彼此又是競爭者。
柳家大小姐的稱呼,就如同趙毅昔日在九江趙家的大少爺,並非指同輩歲數最大,而是指能以天賦與能力,力壓同輩。
她側頭,看了一眼窗外。
陳曦鳶的域再玄奧,可也無法隔絕柳家老夫人的感知,
柳玉梅知道,阿璃那邊的事,不出自己預料地解決了。
有了小遠後,柳玉梅是真心覺得,自己不僅越活越省心,還越活越年輕了。
陳曦鳶跳下樓,跟著李追遠走出翠翠家的壩子。
少年先去了一趟村老木匠家,老木匠家的酒還沒散場,一群老頭子們還在喝著,且剛剛結束國際時政議題,進入家有兒女環節。
太爺正吹得興起,畢竟自己寶貝曾孫可是省狀元,天然占據這一話題的最高生態位。
桌上每個老頭都有上學年紀的孫子輩,大家都在虛心請教學習李三江的育兒經。
李三江哪懂得該怎教育孩子學習,他當初還在忙著幫曾孫找關係送進好一點的鎮上小學,
結果回來曾孫說自己直接上了高三。
他那時還以為遇到騙子了,親自帶著李維漢崔桂英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才算確認下來。
不過,這也難不倒李三江,他先將酒碗重重放下,豎著手指頭,對桌上一眾老頭道:
「要想份兒學習好,首先,得讓份兒多吃肉!」
木匠家人,在廚房桌旁擺好了涼席與枕頭,預備著老頭子們喝到後半夜就地歇息。
李追遠看了一眼後,就沒去進去打擾太爺的雅興,走了出去。
與陳曦鳶一同行進在村道上,少年指了指遠處大胡子家道:
「那有一片桃林,但桃林下住著的以及那日與你琴笛合鳴的,也不是我們家老太太。」
陳曦鳶當即瞪大了眼,問道:「那是誰?」
李追遠:「你可以理解成一尊大邪票。」
陳曦鳶瞬間緊了手中的翠笛。
李追遠補充道:「能一巴掌把現在的你,拍死的大邪崇。」
陳曦鳶著笛子的手,依舊有力。
李追遠:「他是個好的,魏晉人物,因修行秘法出了問題,怕茶毒蒼生,這才選擇自我鎮殺。
而且,他應該是與你家祖上有舊,我沒猜錯的話,那日你能與他合奏,一方麵是你將他誤認為我家老太太,另一方麵他也誤會了你的真實來意。」
陳曦鶯的手,鬆開了。
「真好,一個愛音樂的人,不會壞到哪去。」
李追遠:「如果你願意,接下來也可以繼續去桃林,但要注意自己舉止分寸,他脾氣不太好。
嗯,少說話,嘴巴閑了,就吹笛子吧。」
陳曦鳶:「哦。」
李追遠:「先前喝酒的人有一位是我太爺,你可以喊他李大爺,就說你是我家老太太的孫侄女。」
陳曦鳶:「嗯。」
李追遠:「在我太爺麵前,你要克製一點,不要在他麵前流露出你的不同尋常,最好表現得像個普通人。」
陳曦鳶:「哦?」
李追遠看了她一眼。
陳曦鳶:「哦!」
回到家後,陳曦鳶進了東屋,李追遠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翌日清晨,李追遠起床洗漱後,照例去翠翠家接阿璃。
隻是這次,他到時,阿璃還沒開始梳妝。
阿璃是在翠翠睡醒後,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時,才睜開了眼,起床。
整個早上,翠翠臉上都掛著笑容。
姚姍幫阿璃梳妝後,對翠翠招了招手,示意也幫她梳妝一下。
中途,給翠翠梳頭發時,手中的梳子斷了。
姚姍不明所以,卻又感到畏恐。
坐在旁邊的柳玉梅道:「用我的梳子。」
姚姍舒了口氣,拿起大小姐的梳子,幫小姑娘梳妝完畢。
她將自己的一根簪子,插在了翠翠發髻上。
劉金霞瞧見了,說道:「這哪能行。」
姚姍:「我自己雕的,不值錢。」
衣服,已經做好了,姚姍取出來,給她們一個一個試,
老姊妹們隻覺得神奇,也就打牌時瞧見姚姍坐旁邊織衣服,都沒見她用過縫紉機,可每次一圈下來,都能瞧見她手的衣服「長大」了一截。
貼不貼身先不提,光是這料子摸起來的觸感,都是她們從未有過的體會。
花婆子:「噴噴噴,這手藝,開個裁縫鋪,不得發大財啊?」
劉金霞:「這是啥料子,得多貴喲?」
王蓮:「我是真不舍得穿了。」
花婆子:「你不穿,難道留著閉眼蹬腿時再穿?」
王蓮:「不好?」
花婆子:「也對。」
劉金霞對這方麵有經驗,道:「人走了後,尺寸會有變化的,穿得不合身。」
大清早的,見這話題越聊越陰間,柳玉梅有些無奈地把手的茶杯放下,說道:
「行了,讓姍兒再給你們一人做一套壽衣,保管你們走時漂漂亮亮的。」
大家夥都笑了。
將阿璃帶回來後,李追遠沒讓阿璃直接上手工台,二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坐在露台藤椅上下起了棋。
雖時不我待,但對於男孩女孩而言,刻意的舒緩與放鬆必不可少。
東屋門被推開,陳曦鳶神清氣爽地走出屋。
哪怕醉酒三天,也絲毫不影響她昨晚吃好睡好。
伸懶腰時,陳曦鳶瞧見了露台上,正以藍天作棋盤的小弟弟和小妹妹。
陳姑娘一邊看著一邊從壩子東端走向壩子西端,像是在行注目禮。
走到廚房門口,往站在那正磕著瓜子的劉姨身邊輕輕一靠。
「阿姐,再勻我點瓜子。」
劉姨從口袋抓了一把瓜子放到陳曦鳶手上。
倆人互相挨著,頭朝一個方向,一個角度,漸漸的,就連嗑瓜子的節奏,都趨於一致。
劉姨:「早上吃什?胚。」
陳曦鳶:「都可以的,呸。」
劉姨:「給你做粉咋樣,呸。」
陳曦鶯:「阿姐,我其實沒那想家,呸。」
劉姨:「曉得了,給你做陽春麵,吃幾桶?呸。」
陳曦鶯:「一桶,不,一碗就可以了,我控製下來了,呸。」
劉姨:「他們都吃過早飯了,我過會兒再給你做,呸。」
陳曦鳶:「成,再吃會兒瓜子,呸。」
太陽漸起,外頭漸熱,李追遠和阿璃回到了房間。
劉姨和陳曦鳶一起拍了拍手。
「麵馬上就好,等著吃就行。」
「行,謝謝阿姐。」
劉姨掃了一眼陳曦鳶今日身上穿著的衣服,這是老太太的衣服,沒穿過,新的,卻是年輕時的款式,主色淡綠。
陳曦鳶:「好看不,阿姐?」
劉姨點點頭:「好看的。」
丫頭長得沒得說,氣質也好,有股子主母年輕時的風采,但神韻上,缺了主母當年的那種冷冽和不怒自威。
陽春麵做好了,端上來,劉姨又配了小籠包和幾樣點心。
陳曦鳶吃了第一口,微微疑惑。
劉姨解釋道:「愛吃的人,就好這一口筋道,但有人不習慣,覺得夾生。」
陳曦鳶:「好吃的。」
李三江回來了。
雖是宿醉而歸,但李三江步履依舊沉穩,到他這個年紀,已經沒人能勸他忌一點菸酒了,因為勸他的人也沒信心能活到他這個歲數。
「?」
李三江好奇地盯著家壩子上正在吃麵條的大丫頭。
這丫頭長得,還怪俊俏得,跟電視機的人似的。
陳曦鳶:「李大爺好,我是柳奶奶的侄孫女,來找她玩。」
李三江:「哦,好好好,啥時候到的?」
陳曦鳶深夜被李追遠用三輪車運回家,一醉三天三夜,所以李三江壓根就不清楚家多出了一個人。
劉姨:「昨晚到的。」
李三江:「哦,丫頭,你家哪兒的?」
陳曦鳶:「李大爺,我家海南的。」
李三江:「啊~海南,那可是個好地方啊。」
陳曦鳶:「李大爺,你去過海南?」
李三江搖搖頭:「沒去過,不過早些年,我認識的人,有去海南農場的。後來他回來說,那真好,吃得飽。」
那年頭可不像現在,能頓頓吃飽飯,但他後來還是偷跑回來了。
因為當時大規模基建與開發還未完成,加之其所在農場又位於較偏僻區域,作為外地人不適應本地的氣候環境。
總之,確實是不用擔心餓死了,但其它死法變豐富了。
陳曦鳶:「李大爺,那你去我們那兒玩唄?我們那兒海邊可美啦,不像南通這的海,灰撲撲的。」
南通是衝積平原,海邊是一片灘塗,所以本地人雖住在海邊,但普遍沒有蔚藍大海的印象。
李三江:「哈哈,那遠,去一趟不便宜喲。」
陳曦鳶:「我家開旅行社的,小弟弟,也就是小遠他們都打算接下來去了,反正是包團,多李大爺你一個不多,一起去唄?」
李三江麵露遲疑。
劉姨在旁邊抿了抿嘴唇。
她能看出來,陳家丫頭隻是單純地想邀請三江叔去她家做客,旅行社不旅行社,隻是好心解決老人對旅遊花銷的顧慮。
從她對三江叔的態度來看,她是真不懂三江叔身上的特殊之處,要不然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麵這般邀請。
李三江:「哈哈,算了算了,大老遠的,怪折騰的,我在那兒也沒個認識的人。」
陳曦鳶:「李大爺你喜歡喝酒啊,我爺爺也愛喝酒,我跟你說,我爺爺可是存了好多好多的酒李三江:「,你繼續吃,不夠叫婷侯再給你下,住這兒就跟住自己家一樣,別客氣,想吃啥讓婷侯去鎮上買。」
陳曦鳶看向劉姨:「阿姐,我想把本地菜都吃一遍,你給我做嘛,你做了我就放開肚皮吃,絕不會剩下。」
劉姨:「好。」
李三江覺得這丫頭不做作,挺討喜的,尤其是喜歡吃這一點,讓最近的他深感慰藉。
「對了,婷侯,驟子們呢?怎一頭都不見了?」
「吃過早飯,就都出去送貨了,午飯前會回來。」
「哦,昨兒個喝酒,酒桌上有個鹽城來的,說他村子那條河,最近夜一直被人瞧見有人漂在上麵,可任憑村人拿著手電怎照都找不到。
人家想請我去他村看看,我想著讓友侯陪我去一趟,給人做個法事。」
「行,等阿友回來,我幫你跟他說,三江叔你要不再上去睡一會兒?」
「嗯,我再躺會兒。」
等李三江上樓後,陳曦鳶正好將早飯吃完,對劉姨問道:
「要不,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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