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談什分離,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哭泣,那隻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
大白鼠的摩托三輪上掛著彩燈,音箱放著歌,自己則忙著炒菜上菜,可謂將美食與煙火氣的氛圍感拉滿。
梨花因在趕紙紮訂單沒時間來做飯,可家大胃口又有好幾個,像陳曦鳶和潤生,眼下都無法控製自己的代謝,炒幾個菜簡單,炒幾鍋菜就難了。
所以白天大家要是下掛麵要是煮粥就鹹菜,湊合對付,晚上等大白鼠來了,靠夜宵改善夥食。從這也能看出,當初劉姨在家時,做紙紮做香燭還兼顧給家一群騾子做飯,是有多厲害,她甚至還能擠出很多閑工夫嗑瓜子。
穆秋穎把烤串接過來,放在陳曦鳶麵前的盤子,再拿起筷子,幫她將烤茄子撥開夾出放在碗。陳姑娘吃飯時從不狼吞虎咽,向來吃得很斯文,但她主打一個不停吃、吃不停,兩隻手就有些不夠用。穆秋穎對陳曦鳶的觀感極好,因為自己剛來到這時,陳姑娘對她很熱情,還殷勤地帶她去窯廠搬磚。並且,陳姑娘還主動對她說,她會陪自己回穆家村幫忙,對此,穆秋穎很感激,雖然她到現在也不理解後麵那句“我這樣幫了你後,你也得這樣幫我”的“這樣”是什意思。
譚文彬手夾著煙,邊喝著啤酒邊拿著大哥大,跟周雲雲說著話。
林書友手拿著掌中寶,邊喝著與小遠哥同款的豆奶邊拿著大哥大,聽陳琳說著話。
每次譚文彬打電話時,都會要求阿友和他一起打。
阿友起初害羞不好意思打,譚文彬說這不行,顯得我一個人電話費很高,貪汙公費太明顯了,得一起。實則是陳琳與周雲雲基本待在一起,雲雲這邊打電話,琳琳空著,會有點尷尬。
即使不知打過多少次電話了,林書友每次撥完號後都會輕咳嗓子,等接通後很正經地說一句:你好!
譚文彬沒少拿這件事打趣兒他,說後頭應該再接個“陳同誌”。
不過,阿友雖然不善和女生言辭,但陳琳會找話題,每次通話對阿友而言也是一種享受,陳琳甚至為了他,去主動學習了解官將首曆史。
至於潤生,大家不是沒推薦他用大哥大,反正團隊經費也不差錢,就算差錢了跟亮亮哥開口提就是了,這也算是幫亮亮哥的忙,畢竟亮亮哥每次職務調動,都得寫一份關於名下巨額財產的來源說明。但比潤生更害羞的,是陰萌,陰萌每次聽到話筒那邊有夥伴們的聲音,都會不好意思講話,這讓潤生也無法以“嗯”回應。
李追遠給阿璃剝蝦,去除蝦線後,放入阿璃麵前的醋碗。
少年本人,則已經很久不吃白灼蝦了。
正熱鬧時,小徑上出現了一顆火星,等再近些,看出了李三江的身形。
李三江喝了點酒,半醉,走到壩子上瞧見這一幕,笑道:
“哈哈,真熱鬧啊,這做飯的是誰啊?”
李三江湊到大白鼠麵前,給它帽子撥開,又把墨鏡扒下,瞅了一眼。
嚅!
這賊眉鼠眼的,真醜。
“小夥子不錯,長得很精神。”
譚文彬:“李大爺,這是我們一朋友,它打算自己開個小飯店,今晚請我們來試菜。”
“哦,是,不錯不錯,小夥子不僅有精神還有闖勁。”
李三江坐了下來。
看見穆秋穎,他努力認了一下,問道:“丫頭,你是?”
譚文彬:“是柳奶奶的遠房表親,叫穆秋穎。”
李三江:“啥,母蚯蚓?
穆秋穎站起身,很正式地向李三江行禮:“拜見大爺!”
陳曦鳶伸手,拉了拉穆秋穎的衣角,穆秋穎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事。
主要是最近太爺很忙,會避開大部分人,就沒人記得提醒穆秋穎,該如何麵對李三江。
李三江被這套動作給唬得愣了一下,隨即指著她笑道:“哈哈,丫頭你是學唱戲的對不對?”穆秋穎連連點頭:“嗯嗯。”
李三江揉了揉肚子,接過譚文彬遞來的筷子:“我也來嚐一嚐。”
晚上酒喝了不少,但菜沒對付幾口,路上冷風一吹,到家時還真餓了。
夾了一筷子送入嘴,李三江眼睛一亮:“嘿,不孬。”
譚文彬給李三江盛了一碗飯。
就著滿桌的菜,一碗飯下肚,李三江對大白鼠豎起大拇指:
“成的,這手藝,開店肯定掙錢!”
大白鼠趕忙湊過來鞠躬感謝誇獎。
李三江站起身,伸手在大白鼠的皮夾克肩膀上拍了拍:
“謝了啊,勞煩你做飯。”
“應該的,應該……嘶!”
大白鼠身子忽然一挺,伸手往後頭摸摸,當即麵露震驚,本來還有一截的尾巴,競然不見了,它居然摸到了自己的尾巴骨。
李三江搖搖晃晃地走進屋,準備上樓回房休息,邊走邊擺手道:
“這些天可真忙啊,可算是忙完了,嘿嘿嘿,拖拉機欠的錢,掙回來了!”
說完,李三江愣了一下,還特意回頭看了一下小遠侯,見小遠侯正側著頭與阿璃說著話,李三江也鬆了口氣,進了屋。
等太爺上了露台回房間後,李追遠開口道:
“柳奶奶他們,明天應該就要回來了。”
譚文彬點了點頭。
潤生就著“香蔥”啃著豬蹄。
林書友:“今天來電話了?”
夜宵結束。
大家夥幫著大白鼠收拾東西。
大白鼠一臉激動地問林書友:“林大人,大爺喜歡吃什?”
林書友:“李大爺啊?喜歡吃豬頭肉.…”
大白鼠用手抹了點鍋底灰,在三輪車上記錄著。
“好,明晚我把這些食材都準備好!”
譚文彬開口道:“明晚你不要來了。”
大白鼠:“行,那我後天晚上來。”
譚文彬:“近期你都不要來,除非我們打電話。”
大白鼠聽到這話,一雙小眼睛當即瞪得老大。
譚文彬:“聽話,乖,明晚你來的話,容易變成掛在牆上的老鼠幹。”
大白鼠像是想到了什,目光朝著西屋看了一眼,立刻用力點頭。
譚文彬還不忘提醒周圍人道:“等劉姨明天回來了,記得跟劉姨哭訴這些天淨掛麵稀飯了,過得好煎熬。”
陳曦鳶邊打包著後半夜的夜宵邊回應道:“阿姐再不回來,我都要餓瘦了。”
大白鼠騎著摩托三輪下了壩子,開車時,屁股在車墊上不停開心地扭啊扭的,姿勢妖嬈。
譚文彬給做長途運輸生意的何申打了電話,跟他預約了車,何申說他到時候會親自帶車隊過來。因太爺回來了,今晚李追遠就和阿璃一起睡西屋。
翌日一早。
按照作息,阿璃先起來。
以往她每天這時候都會在被奶奶梳妝好後,去往二樓房間。
這會兒李追遠還沒醒,阿璃就側躺著,看著對鋪熟睡的少年。
李追遠準時醒來,睜開眼,與女孩相視一笑。
外頭,也傳來了動靜。
李追遠下床推開門,看見廚房煙囪上升起了炊煙,看著拿著鋤頭準備下地的秦叔,以及坐在壩子上手端著茶杯的柳玉梅。
和上次一樣,柳奶奶習慣於這種悄無聲息地回來。
應該是曾經的經曆,讓她很排斥告別與團聚的儀式流程。
李追遠走到柳玉梅麵前,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柳奶奶的狀態,明顯有點不正常,超出了使用追溯青春秘術的範疇。
“您透支得有點厲害。”
柳玉梅:“但值得。”
李追遠搖搖頭:“不值得,他們是秋後的螞蚱,不值得您拿元氣去耗。”
柳玉梅:“我們家小遠啊,說話永遠都這好聽。”
李追遠:“不是撿好聽的說,而是不劃算。”
柳玉梅:“但奶奶我玩得很開心。”
李追遠:“那劃算。”
阿璃從西屋走了出來,手拿著梳子,站在柳玉梅麵前。
柳玉梅看著阿璃的臉,然後伸出雙臂,將孫女摟在懷。
李追遠留意到,柳奶奶雙手虛觸,不敢用力。
這應該是從阿璃身上,看到了她父母的身影。
“小遠,我們待會兒再說話。”
“好,我也要先洗漱。”
柳玉梅牽著阿璃的手,進東屋,幫孫女梳妝,給孫女選今日要穿的漂亮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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