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離開以後,記住馬上疏散附近百姓,並且組織百姓當民兵,聽懂了嗎?」
「可…可大帥您……」
「把仗打成這樣,我已經無顏麵對吐蕃的鄉親父老,愧對陛下對我的信任,諸位都是與我生死相隨多年的弟兄,與其讓我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不如讓我用命贖罪,挽回那一點可憐的尊嚴。」
所有將領落淚,他們都知道噶爾·論欽陵的性格,他決定的事除了鬆讚,沒有人可以勸說。
將領跪在地上,每人朝向噶爾·論欽陵磕三個響頭,擦著眼淚離開。
同時噶爾·論欽陵也雙手抱拳,與每一個將領還禮,對其背影送上祝福的微笑。
柳土關內,公孫瑾糜天禾坐在衛淵的對麵。
「主公,今晚就能拿下迦裹關,你為什要讓我撤軍?」
麵對公孫瑾的疑惑,糜天禾連忙攤手,表示這不是自己出的計謀。
「是張太嶽老師想出來的方法。」
衛淵沒有隱瞞地道:「太嶽老師說,給噶爾·論欽陵一個機會,讓他逃出去組織民兵抵抗我們,隻要吐蕃還沒有全國淪陷,天竺就不會出全力幫忙,畢竟我們現在和吐蕃為主的十一國聯軍作戰。」
「如果逼天竺帝國士兵大舉進入吐蕃與我們抗衡,那鬆讚就不會分出兵力回吐蕃,到時候我們將麵臨腹背受敵,而且十一國聯軍,對方人數優勢太大,我們也很難抵抗,所以這是你們兩個都欠缺的政治覺悟,反而恰恰是兩朝元老的太嶽老師擅長的。」
公孫瑾與糜天禾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後續我們與民兵作戰,要保證勝利的同時,還不能壓倒性的勝利。」
衛淵笑道:「沒錯,不把他們逼到絕路,讓他們始終覺得還能抵抗,邊打邊退,同時大肆搶奪吐蕃民間的財物與糧食,抓捕他們的人當免費壯丁勞動力,逼鬆讚必須分出兵力回吐蕃。」
三人一夜促膝長談,公孫瑾出軍事部署,糜天禾出陰損壞的毒計,衛淵負責賽選拍板釘釘,將拿下迦裹關的後續動作全部部署出來,並且細節滿滿。
翌日,一大清早,公孫瑾便帶兵指揮,開始拔掉剩餘的地堡。
因為噶爾·論欽陵下令堵住毀了密道,所以五萬多名吐蕃士兵誰都沒有逃走,隻能從最後的堡壘將軍府跑出來。
這群吐蕃士兵,幾乎人人都被燒光了頭發,一個個身上都有燒傷,因為處理不當,所以好多燒傷已經感染,流膿,看上去既人又可怕。
噶爾·論欽陵抽出佩劍,看向緩緩逼近,將自己與士兵包圍的衛家軍:「今日就算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掉你們衛家軍一塊肉!」
「將士們,寧死不做俘虜,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衝!」
隨著噶爾·論欽陵話落,吐蕃士兵拖著重傷的身軀,就要與公孫瑾等人進行背水一戰。
然而隨著公孫瑾舉旗,漫天燃燒瓶朝向吐蕃人群中丟去,緊接著包圍他們的數百名衛家軍,手持猛火油櫃朝向他們噴射火龍,同時還有哲別赫英陳慶之帶領的三支弓弩手對其進行箭矢覆蓋。
原本想要最後用英雄的熱血方式犧牲,可卻連對方的毛都沒碰到,便被火燒射殺……
不到三個時辰,吐蕃士兵都已被燒成了焦炭,屍首趴在地上,冒出一縷縷的白煙。
唯一還能站著的就是噶爾·論欽陵,此時的他皮膚表麵已被烤熟,勉強用自己的佩劍支撐著身體。
「聖佛宮,天竺布局在我吐蕃的毒瘤,我一生誌願就是將其除去,可惜我沒有做到還被楊璉真迦陷害進了監獄。陛下救我出獄,帶著我攻破聖佛宮的那一刻,我的命就是鬆讚陛下的!」
「鬆讚陛下,萬歲!」
噶爾·論欽陵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喊,隨後便用體內僅存的一點震斷心脈,吐出一口已被燒熟,宛如血豆腐模樣的鮮血,站著死亡。
「在我家主公麵前連反抗餘地都沒有,裝雞毛英勇就義,還他媽站著死……」
糜天禾沒好氣地說完,一臉嫌棄地對將士們擺擺手:「清理戰場,屍體都收拾乾淨,推出去埋了。」
一名衛家軍高層,對公孫瑾與糜天禾道:「兩位軍師,這地道是填上還是留著?」
「挖都挖了,留著吧。」
糜天禾冷笑道:「正好其他城關破壞嚴重,直接把迦裹關拆了,留下個地堡陣抗衡就行……」
公孫瑾麵部肌肉一陣抽搐,瞪了糜天禾一眼,隨即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去……
還在組織渡河的鬆讚,忽然有兩名吐蕃斥候跑過來。
「陛下,剛剛接到一個壞消息,迦裹關失守,戰神軍幾乎全軍覆沒,沒有一人被衛淵俘虜,噶爾·論欽陵陣亡!」
呼~
鬆讚深吸一口氣:「憑藉噶爾·論欽陵的能力,迦裹關在舉國援助的情況下,為何會如此快地失守?比計劃的還要提前十五天?」
「回稟陛下,按照傳書所說,是衛淵利用一種超大號可以帶人飛起的天燈,然後往城牆上投擲猛火油,導致將士們沒辦法守城了……」
「狗世子,狗衛淵,我去你媽的!」
鬆讚氣的一腳將傳信的斥候踹翻,與此同時朱思勃走過來:「陛下,你就可以執行第二套方案了。」
鬆讚無奈地點點頭,長歎一聲:「讓天竺帝國派兵入吐蕃,到時候肯定還會有第二個聖佛宮!」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但隻要把天竺帝國徹底拉下水,讓衛淵腹背受敵,那優勢還在我們,陛下你都能將繼承數百年的聖佛宮連根拔起,新崛起的勢力哪怕有天竺扶持,還不是輕鬆拔掉,而且從此以後,北涼這塊地吐蕃不會要,但洗劫的財物和糧食,以及南乾這隻大肥羊,可頂得上吐蕃國庫的十倍,所以無論怎樣,陛下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惜會犧牲無數吐蕃百姓……」
鬆讚本想悲天憫人地說幾句,但想起對麵是朱思勃便停止了惆悵,畢竟他們都是千年的狐狸,沒必要談聊齋立人設,在他們這些冷血政治家眼中,百姓隻是收取稅銀,以及徵兵的工具,他們的死活這些大人物可從來就沒在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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