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沒有第一時間開門,取來房中筆墨,慢條斯理將蕭令月的生辰八字抄了幾份。
而後將原版收起,放了一張現寫的壓在瓷碗下。
搞定了這些,向遠才……
褪下外衣,將床鋪打亂,做了個被窩形狀,一副早已睡下,被擾了清夢的樣子。
打開閻浮門,來者正是蕭令月,麵帶寒霜,拒人千之外。
師姐今天也是威嚴滿滿!
向遠早就不吃這一套了,對蕭令月點點頭,坐在桌前,主動推開了右側衣襟。
蕭令月臉皮薄,每次來找向遠必有由頭,今天也不例外,找到了新的借口和理由。但見向遠如此配合,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精心準備的措辭完全派不上用場,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上不上下不下就很難受。
臭師弟,真討厭!
蕭令月瞄了眼牙印,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板著臉道:“師弟,你誤會了,師姐此來並非借藥,你正在突破先天的關鍵時期,師姐擔心你無人指點,所以……”
“你就說喝不喝吧!”
向遠插嘴打斷,頭也不回道:“若隻是指點,師弟可就把衣服穿回去了。”
穿就穿,嚇唬誰呢!
蕭令月被棉花反彈了力道,更難受了,繼續維持師姐的滿滿威嚴,來到向遠身後,不徐不疾道:“師姐的本意是指點師弟修行,之後你若有回報,師姐我酌情處理,既然你非要提前報答,師姐依你便是。”嗯,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別咽唾沫呀!
向遠側頭讓開餐位,讓蕭令月搞快點,別惦記她那個師姐的破威嚴了。
蕭令月一陣咬牙,不滿道:“師弟真懂事!”
言罷,一口咬在向遠肩膀,先是舌尖消毒,找準了牙印位置才開始進補血藥。
仙子的修行!
向遠肩上一涼,倒吸一口涼氣,蕭令月每次就餐之前都消毒,還怪講餐桌禮儀呢!
“有句話師姐說得不對,我這個當師弟的一點也不懂事。”
向遠幽幽開口,俗語有雲,不懂事的還在叫師姐,懂事的已經讓師姐叫了,由此可見,他真的一點事都不懂。
甭管有沒有這句俗語,就說俗不俗吧!
蕭令月麵皮薄,稍有一句冒犯,對方便如受驚的兔子,當場逃跑,向遠心知如此,沒有把俗語說出口,且在對方外補的時候始終保持沉默。
不急,好戲還在後頭,先埋伏她一手。
半晌後,蕭令月完成外補,積攢了一段時間的修行儲備,抿了抿嘴角坐在向遠對麵。
師姐最講公平公正,接下來就該等價交換,指點師弟修行了。
還有,師弟今晚真懂事,既不吵也不鬧,希望一直保持下去!
向遠指尖一點,無相印法模擬火屬性功法,指尖溢散火熱真氣,將加熱的棗仁粳米粥推在蕭令月麵前。“咦,師弟怎知道我喜歡喝棗仁粳米粥?”蕭令月驚奇道。
“這才哪到哪,師弟我知道的多著呢……”
向遠話到一半,並未講透,讓蕭令月趕緊品嚐棗仁粳米粥,就當去一去嘴的藥味。
見喝了一半的粥,蕭令月果斷拒絕,向遠早知如此,神色凝重道:“師姐,這碗粥有別尋常,你最好是嚐一嚐。”
“怎,師弟被人扣下,這碗粥有毒?”
蕭令月神色一正,低聲道:“你得罪了什人,誰給你熬的粥,要師姐出手幫你收拾對方嗎?”“噗嗤!”
“你笑什?”
“因為好孝。”
向遠擺擺手,又把瓷碗向前推了推:“多謝師姐關心,我沒被人扣押,這碗粥也沒毒,你先嚐嚐再說話。”
神神秘秘的,一定有問題!
蕭令月心頭嘀咕,不明白向遠在說些什,拿起瓷勺小心翼翼品嚐了一口。
她眼前一亮,接連又是一口,也不忌諱這碗粥向遠已經喝了一半,邊喝邊說道:“師弟在誰家做客,這碗粥味道真不錯,不瞞你說,師姐小時候,我娘親給我熬的粥也是這個味道。”
今天也是娘親熬的。
向遠心頭給出答複,緩緩道:“師姐,我沒有在誰家做客,是自己家,娘親給我熬的粥。”“自己家?”
蕭令月驚訝放下瓷勺,疑惑道:“師弟,據我所知,你自幼孤苦,並無家人,可是遊曆途中認親了?”說著,麵露欣喜,由衷為向遠感到高興。
“雖不是認親,但也相差無幾,我成親了。”
“噗!!”
蕭令月一口粥水噴出,滿目驚駭看著向遠,見其神色平靜,並沒有說笑,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複雜無比。有高興,也有失落。
她也不知道為什失落,師弟成親了,是大喜的好事,她作為師姐,應該高興才對。想了想,應當是替禪兒感到遺憾,明明金童玉女,一對璧人,理應百年好合才對。
是了,她是為禪兒感到失落。
“師姐,你看起來很難過……”
“沒有!”
蕭令月取出白色手帕,飛快擦掉嘴角汙漬,低著頭,許久後才說道:“我以為師弟會和禪兒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想到師弟這快就有了新歡,當真是個無情之輩……”
“禪兒真是看錯你了!”
“是師姐失禮了,你我男女有別,獨處一室勢必被人誤會,以後,我就不來找你了。”
說了一堆,最後聲音漸小,甚至還有幾分委屈。
向遠聽在耳中,暗道有戲,將桌上的白紙推向蕭令月:“隻是定親,禪兒還有機會,這是師弟未過門妻子的生辰八字,勞駕師姐掌掌眼,看看合不合適。”
“師弟若無心,便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那女子的生辰八字我看與不看有何分別。”蕭令月始終低著頭,聲音悶悶的。
“話不能這說,畢競這門親事是蕭何為我介紹的。”
原來是他幹的好事!
蕭令月猛地抬頭,瞪圓的眼睛多少有點怒目圓睜的意思,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拿起生辰八字看了起來。“咦,這巧,師弟未過門妻子的生辰八字和我一樣。”
蕭令月看了看向遠,又看了看手的生辰八字,捋了捋,突然臉色通紅,將手中紙張收起,羞憤道:“兄長在幹什,怎能將我的生辰八字交給你,他,他……現在在哪,我蒙臉過去揍他一頓。”雖有羞怒,但鬱悶的心情好轉許多,為禪兒感到高興。
“德州,奉先縣,柳溪街,蕭府,也可能在玉笙坊。”向遠如實道。
“這就去!”
蕭令月紅著臉站起身,麵紅耳赤,或者說粉麵含煞,別有一番風情。
她見向遠一臉無事人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惱怒道:“師弟,我兄長喜歡胡鬧,婚娶之事,他的話當不得真。”
“可師弟聽說,長兄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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