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
向遠慌忙接過老君遞來的茶水,一臉‘長者賜,不敢辭’的受寵若驚。
乖巧坐好. JPG
他留下真沒別的意思,單純是坑踩太多,知道算計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太上老君明牌現身,表明算計已經開始,不論他是去是留,都已經一隻腳踩進了坑。
既如此,不妨留下來聽個清楚,在坑做個明白人。
被人推進坑太被動,向遠今天想換個姿勢,主動跳進坑。
向遠敢拍著胸脯保證,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僅此而已,沒有半點多餘的念頭。
茶水是太上老君以神力變化而來,以防糟老頭子下毒,隻是端著茶杯並未品嚐。
雖說以老君的身份,這等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肯定是不屑為之的,人家身份擺那了,但名門正派什的,屢次刷新向遠的認知,真武大帝弱小無助又可憐,防一手不會有錯。
這是向遠第二次和太上老君見麵,第一次是猴子大鬧天宮,他站在神群中吃瓜,路過時對著他邪魅一笑。
反正在向遠的視覺,就是邪魅一笑,不接受反駁。
天帝為湊齊大鬧天宮的劇本,重組天庭人事部,連夜捏了幾個重要角色,包括但不限於太上老君、王母娘娘、西方佛祖。
向遠當時近距離觀看三位大神通者,得出一個結論,王母和佛祖是天帝捏出來的替身,為了西遊的劇情服務而誕生,太上老君……
情況較為複雜。
具體怎個複雜,向遠說不上來,感覺老君絕非傀儡替身那簡單,隻要對方願意,隨時都能脫離天帝的掌控。
這就比較可怕了!
“小友……”
“當不得老君如此稱呼,晚輩向遠,也是道門出身。”
向遠姿態擺得很低,眼前的太上老君高深莫測,對方可以客氣,他不能當真。
謙虛不要錢,自大必有禍,在真前輩境麵前,小嘴抹了蜜對大家都有好處。
太上老君頷首拂過白須,嘴角帶著些許笑意,顯然是滿意的,緩緩道:“說起來,小友與貧道之間有一樁緣法。”
“晚輩愚鈍,還請老君明言。”
“小道德觀。”
"……"
什小道德觀,哪的小道德觀,奉先縣城外的小道德觀嗎?
向遠眼角一抽,他在小道德觀遭硬盤師伯奪舍,正式開啟修行之路,感謝了此地主人道德天尊。
如果是這個小道德觀,他在老君的眼皮子底下開始第一步修行,確實稱得上緣法。
果然,這糟……咳,前輩沒那簡單,絕不是天帝隨手捏出來的傀儡。
話說回來,天帝知道嗎?
向遠琢磨著,靜雲師父都知道老君不凡,還警告他敬而遠之,不要有太多牽扯,天帝應該是知道的,無可奈何便假裝沒有這號人。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老君和靜雲一樣,也入了天神界的股份。
一個破草台班子,整這多股東,遲早要完!
向遠心頭嘀咕,皺著愁眉苦臉,一副認真思考‘小道德觀’究竟何意的模樣。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從袖中取出一本書冊放在向遠麵前,上書‘道德經’三個字,直把向遠看得頭皮發麻。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百分之一百是算計,接了必有大因果。
直覺還告訴他,這玩意百分之一萬是真品,接了必有大神通。
向遠思考0.25秒,雙手接過道德經,今天的向遠得大神通,明天的向遠得大因果,這把血賺,絕對不虧。
見向遠如此懂事,太上老君更為滿意,散了手中茶杯和桌椅,起身朝半截泥像走去。
等會兒,你高低整兩句再走啊!
實在不行,咱來首詩,什都不說,讓我怎猜?
隻說一半的謎語人已經很討厭了,老君這樣什都不說的更討厭,向遠滿頭霧水,收起道德經,說道:“老君且慢,晚輩不明所以,還望老君指點迷津。”
“小友本無緣,但天地不全,沒有誰能算計到方方麵麵滴水不漏,事事有變,時時有變,貧道傳你大道,是為了查漏補缺,將變數的可能重新歸一。”老君直白道。
"……"
還不如不說呢,這下更迷糊了。
向遠恨極了謎語人,偏偏這些謎語人一個比一個能打,他奈何不了對方,隻得退而求次道:“晚輩鬥膽,敢問老君,適才所言姻緣是何意?”
“隨口說說而已。”
"……"
“不過,小友既然選擇留下,或許真有此事。”
老君捋著胡須的身影融入半截泥像,身軀淡化,消失不見。
豈有此理,這不是拿老實人尋開心嗎!
向遠望之大怒,拿他尋開心不要緊,拿靜雲師父尋開心萬萬不能,似這般胡言亂語,顛倒黑白,仿佛他向某人真是個衝師逆徒。
向遠一怒之下,身形暈蕩,以神力重塑法海分身。
他麵無表情指著破破爛爛的道觀,對法海道:“此前輩高人道場,不可無禮輕慢,你為我分身,便如我一般,由你來修繕此地,一磚一瓦皆要親手為之,不可動用神力。”
法海按照沉穩的性子捏的,和逗比的腦回路不在一個圖層,聞言臉色一黑:“貧僧修習佛法,為道門添磚加瓦,合適嗎?”
“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讓你做你就做,哪這多廢話。”
向遠身形淡化,消失在原地,留下兩手空空的法海,原地手搓磚窯,從燒磚開始,一步步重修道德觀。
天神界,昆侖山。
向遠急著趕路,這次沒有例行公事霍霍青鸞仙子。
他直奔山巔,見弗利沙大王俯瞰雲海的背影,一躍跳過大坑,啪嘰一下跪在大紅白鶴絳綃衣身後:“師父,不好了,禍事來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靜雲淡淡出聲。
你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不然你比我還慌!
向遠心頭嘀咕,憋出滿頭大汗道:“稟告師父,之前您叮囑徒兒,遇到九重天上的太上老君,不要和其有牽扯,讓您說對了,徒兒真遇到了老君。”
“他和你說了什?”靜雲頭也不回,似是早有預料。
“呃……”
向遠支支吾吾,半晌欲言又止,最後閉上眼睛,回憶破敗道觀中的畫麵:“師父,徒兒不善言辭,您自己看吧!”
靜雲黛眉微蹙,疑惑看了過去。
老君不愧是老君,張口就讓人眼前一黑,靜雲神色一滯,沒繃住,當場勃然大怒。
(? ?)
(? ?)
(?益?)
理所當然地,向遠喜提跳樓機,勻加速運動上竄下跳。
向遠自上而下反複循環,速度極快,人在半空拉出一道道殘影,感覺速度再快一點,都能追上自己了。
靜雲臉色陰沉,看都不看一眼,閉上殺氣騰騰的雙目,許久之後才恢複往常淡然神色。
轟!
人影墜入深坑,震得山巔微微晃動,恐怖力量沿著山體宣泄而出,吹皺山淵雲海,向著四麵八方滌蕩蔓延,驚動山間走獸,幾隻白鶴倉皇而逃。
白鶴群中,另有一隻青鸞振翅,形色最為慌張。
是青鸞仙子,她在山崖峭壁開辟靈田,以為真武大帝打過來了。
別說,讓她蒙對了,確實是真武大帝打下來了。
“呸呸呸---”
向遠吐掉嘴的泥巴,顫巍巍爬出大坑,小白臉上寫滿了委屈。
不敢說話,心頭道,師父,太上老君說的,和老實徒弟沒有半點關係,您老牽連無辜,多少有些殃及池魚了。
靜雲看得見向遠心在想什,冷臉道:
“本座曾有言,你再有心思不淨,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師父,徒兒若有心思不淨,就不會趕著過來見你了。”
向遠苦兮兮道:“還有,徒兒當時之所以留下,絕非包藏逆心,實在是老君滿口胡言,徒兒想看他怎編,也好提前告訴師父,斷了這種可能。”
言之有理,但靜雲不信,還是那句話,向遠若無心思,豈會在幻境之中見到她。
靜雲閉目沉吟,考慮著換個徒弟的可能,片刻後睜開眼睛:“老君予你的道德經何在?”
“在這。 ”
向遠取出道德經,放在桌案上,拿起鳳羽扇吹風,乖巧道:“師父,我知此書為算計,故而未曾翻閱,入手的瞬間,便想著獻給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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