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凶者是劉氏?”
“嗯。 ”
"……"x2
向遠揉了揉太陽穴,懊惱自己患了本心道P TSD,遇到不合理之處就往本心道頭上甩鍋。
至少這一次,本心道是冤枉的。
想想也是,建安道是劉氏的大本營,車隊剛出太安府京師,還沒離開建安道,星宿宮的殺手瘋了才在此地設下埋伏。
破案了,某些師弟花錢買凶,想給師兄營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氛圍,然後一年四季,四季如春。
瞅把你閑的,批折子怎沒把你批死呢!
向遠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瞄了眼可憐兮兮的龐萬鈞,見其無可奈何的清澈眼神,揮揮手道:“走吧,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個乾坤戒那簡單了。”
“道長放心,劉氏居心叵測,欲加害道長,再有下次,龐某定然自盡以謝道長不殺之恩。”龐萬鈞擲地有聲道。
"……"
卑微得令人心疼。
對這等成熟的老實人,向遠向來網開一麵,挪移空間,一步返回無憂穀所在的車隊。
見一眾化神期高手還在和官道上的陣法較勁,一拳揚起,橫擊天幕,當場將陣法碾成了渣渣。
“賊首已除,繼續上路!”
向遠登上馬車,來到熟悉的軟塌躺躺好,剛夾住軟和的靠墊,就見對麵一排腦袋齊刷刷看來:“還愣著幹什,接著奏樂接著舞,馬上就到懷州,給你們排練的時間不多了。”
星宿宮立下的陣道被破,官道上等候許久的接車隊伍紛紛出現,另有懷州兵甲士卒列隊,驅散阻路的粉絲,確保車隊一路通暢。
薑盈君剛經曆了一場伏殺,哪有心思排練舞蹈,在向遠對麵的軟塌坐下,隔著一張茶桌,打量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向遠。
形象是差了些,但能打是真的能打,這快就解決了一位同境的宗師強者。
薑盈君羨慕,但不說,奇道:“星宿宮的殺手為何會在此地設伏,買凶者是誰?”
“薑大家這聰明,應該能猜到。”
"……"
薑盈君微微搖頭,想到了好幾個答案,均因不符合邏輯被她推翻。
“本座給你提個醒,這是建安道,天子治下。 ”
向遠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薑大家既是薑氏掌上明珠,又是當今皇後之妹,還是無憂穀頭牌,一人便牽扯北齊三大一流勢力。再加上無憂穀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高級會員多為北齊一流出身,等同於你身後站著北齊所有的江湖勢力。”
“還有,此行南下直奔西楚神都,於北齊朝廷有戰略意義,埋伏車隊便等同和整個北齊朝廷、江湖為敵。”
“說到這,薑大家還猜不出來嗎?”
答案幾乎貼在臉上了,薑盈君哪還能猜不出來,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輕聲道:“果然是本心道。”
向遠:(,)
我不允許你這說本心道,你這是正確的偏見!
向遠翻翻白眼,本心道受名聲所累,這波多少有些冤枉壞人了。
“不是本心道?”
“昂。 ”
“西楚來人了?”
薑盈君驚訝不已:“這可是建安道,就算西楚設伏,也不該在此地,閣下是不是被騙了?”
“薑大家,咱就說有沒有這一種可能,買凶者名叫劉徹?”
"……"
薑盈君小臉一繃,輕輕哼了幾嗓子,聰慧如她,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
某些不好提及身份的皇帝,知道向遠文的不行,就來武的,攢局給向遠製造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看不起誰呢,我眼睛不瞎!
見向遠如實相告,貌似對她有些興趣缺缺,薑盈君頗有幾分不滿,下意識直了直腰身詢問蒙麵宗師的身份。
“大刀盟,龐千鈞。”
“龐千鈞是誰?”
薑盈君微微皺眉:“我隻知道盟主龐萬鈞,傳言此人刀法通神,義字當先,行走江湖隻斬不義之人,不沾銅臭之財,且平生最恨恃強淩弱之輩。想不到,他還有一位宗師兄弟,投身星宿宮,做了令人不齒的殺手勾當。”
向遠起身坐好,驚訝看著薑盈君,眼中的同情如同在看待一朵未被世俗汙染的小白花。
想當年,他向某人也是這般!
“怎了,哪不對嗎?”
薑盈君被向遠看得渾身不適,捏著拳頭很是不滿,那赤果果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是個笨蛋。
“你記錯了,大刀盟的盟主名叫龐千鈞,不是什萬鈞,人家好歹是個有名有姓的宗師,薑大家連名字都叫錯,多少有點不尊重人家了。”
向遠先是吐槽一聲,而後樂向薑盈君灌輸真實的世界觀:“龐千鈞白天是大刀盟盟主,晚上是星宿宮宗師級殺手,這兩種身份並不矛盾,天下一流的宗師都是如此。”
“不可能!”
薑盈君斷然否定。
“怎不可能,龐千鈞隻是冰山一角,無憂穀也好,你們薑氏也罷,每家宗師都有雙重身份,人前大好名聲,人後雞鳴狗盜,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
向遠眉飛色舞道:“不信的話,你回去問問,你們薑氏的宗師,指定也在星宿宮有一份兼職,做過拿人錢財給人消災的買賣。”
“我不信,你在騙我!”
“嘿,我是宗師,你是宗師?”
向遠樂了,擠兌道:“你一個化神期小輩,懂哪門子宗師,你要是不信,咱倆打個賭唄!”
“賭什?”
“為所欲為!”
"……"
薑盈君不予回複,不是對自家宗師沒信心,而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沒必要把自己置身險地。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賭為所欲為這大,很傷身體的。
向遠本就沒打算和薑盈君打賭,閑得蛋疼,自己髒了,也不想薑盈君幹淨,見其吃癟,源源不斷灌輸何為名門正派。
“本座行走天下,什名門正派沒見過,北齊這邊的本心道就不說了,實話實說都算給他們洗白。”
“南晉那邊,那些個宗師人手一份幻滅道傳承,臉一蒙,攔路搶劫的大有人在,本座當時就被好幾家埋伏……”
“比如臭不要臉的百川盟,硬說本座的法寶是他們的鎮派之寶,呸,本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西楚就更遭了,劍心齋和無雙宮聽過沒,那邊的女修,她們都不帶演的,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路邊少俠,叫囂著抓其回去當星怒力,還要一根傳三代,人人有肉吃……”
“本座就知道這一位少俠,當少年時青衫薄,也曾暢想走天涯,為人太正派,為劍心齋和無雙宮不喜,派遣門內女修圍追堵截,吃相
老……不是,下場老慘了!”
“這世上有三大邪魔一流,星宿宮、不老山、守靈派,都是名門正派的宗師撐起來的!”
“邪魔歪道就更別提了,黃泉道知道不,有個叫左冷邪的,真不是個玩意兒,動不動就屠城,還喜歡擄掠門內女修當爐鼎……”
向遠滔滔不絕講述真相,除了不對的地方,其他都對,強行開竅,為薑盈君打開了宗師世界的大門。
二十地不算長,向遠還沒說過癮,車隊便抵達目的地停了下來。
向遠爽了,薑盈君可就慘了,前者完全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逮著了就一通瘋狂輸出。
以至於懷州城內,粉絲們見到偶像走下馬車的時候,薑大家步履蹣跚被兩位侍女攙扶,眼神空洞,臉色蒼白,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可能是舟車勞頓,把我家盈君累壞了!xN
下一秒,向遠提著褲腰帶走了出來,一臉舒爽,仿佛完成了某種奇奇怪怪的傳承。
"……" xN
人潮湧動,繼京師行宮之後,粉絲們再次衝擊軍陣。
“把那個淫賊交出來!”
“放我進去,我乃懷州刺史之子,我要進去保護薑大家。”
“你們這群人,眼睛瞎了不成,那個采花賊翻牆了!”
不出意外地,衝在最前麵的刺史之子被打折了腿,好幾個帶頭鬧事的被抓,喜提小單間的鐵窗淚。
……
時間一晃便是五月下旬。
無憂穀的車隊一路南下,行經北齊幾大重城,每至一處便停留三天,以文會友,其樂融融。
向遠作為貼身保鏢,每場盛會都有參與,感慨乾淵界的文士確實有點東西,單拿詩詞來說,他若不原創幾首名傳千古的佳句,真不一定能壓倒卑鄙的本地土著。
巧了嘛不是,九年義務製教育,學的就是千古佳句。
時至五月下旬,無憂穀的車隊抵達北齊和西楚的交界之地,不出意外的話,這場愈演愈烈,聲勢極其浩大的文壇盛會將以燎原之勢湧入西楚。
西楚若接不下,隻得承認還是北齊的月亮更圓。
當然了,以北齊樸素的價值觀,自家月亮圓不圓倒是其次,關鍵是大。
北齊:姓楚的,齊爺的月亮大不大,就問你大不大!
理所當然地,意外不期而至。
兩國邊界之地,一夥氣勢洶洶的……文士堵在了官道前。
人數不多,但人均青衫磊落,風骨如玉,個個有備而來,都是身懷絕技之輩。
看架勢,是準備直接把無憂穀的車隊擋在境外,一戰定乾坤,讓其灰溜溜從哪來回哪去。
向遠遠遠望之,察覺人群中藏匿三位宗師氣息,其中還有一個頗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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