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趕車的林衝眉頭微皺。
後方有人尾隨,原以為是同路的行腳商或純路人,可這群人不緊不慢跟著,始終保持一定距離,顯然是沒安好心。
為宋江車上的財物而來嗎?
宋江雖未明說馬車放了些什東西,但車轍和呼呼喘氣的老馬已經表明了一切,林衝禁軍出身,瞄一眼就明白了宋江太想進步了。
林衝這般想著,稍稍放緩車速,對一旁的魯智深遞去一個眼神。
“師兄,你去將後麵那群人趕走,莫要讓他們擾了衙內清淨。”
“林指揮使忠心耿耿,當初是誰不想當門下走卒,還怨灑家強人所難來著?”
魯大師一語懟中要害,聽得林衝麵皮漲紅,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說了些職責所在,接連便是報答恩情之類的話,引得魯大師哄笑,馬車內也跟著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這有個老實人,大家一起來欺負他!
相較拿得起放得下的魯智深、愣頭青武鬆、一心上進宋江、小市民武大郎,頗具牛馬精神的林衝,無疑是最具性價比的樂子。
剛開始的時候,魯智深覺得向遠身為一個神仙,還是太乙救苦天尊這等大神,總拿林衝尋開心,著實有些不地道。
現在不這認為了,偶爾嚐試一下,不僅提神醒腦,有益身心健康,還能陶冶情操,使人念頭通達。不愧是太乙救苦天尊,果然有大智慧,灑家又學到了!
逗完了林衝,魯智深話鋒一轉,讓林衝莫要多管,向遠這次沒有直接挪移空間進入京師,顯然是察覺到了後方有人尾隨,且尾行者身份不簡單,極有可能是需要考驗的魔星。
鄆城巴掌大一塊地方,怎有這多魔星?
林衝很是納悶,他以為魔星最多的地方,應該是天子腳下,也就是京師開封府。
別說,魔星最多的地方真就是濟州鄆城縣,這不僅有梁山第三位寨主宋江,還有第二位帶頭大哥晁蓋、連續兩屆狗頭軍師吳用。
除此之外,還有宋清、朱仝、雷橫、白勝等人。
又因為晁蓋喜歡結交江湖好漢,經常有公孫勝、劉唐、阮家三兄弟等人過來串門。
此時,尾隨者便以晁蓋為首,吳用和公孫勝為輔,另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劉唐、白勝,加起來八人。
一年後,這八人會以智取生辰綱的方式黑吃黑出道。
“所以呢,攔我幹什,綁票威脅高俅,不給錢就寄手指?”
向遠吐槽一聲,元神感知掃過,除了晁蓋,其餘武力值平平,和魯智深、林衝、武鬆的三組人無甚可比性。
“入雲龍’公孫勝確實有修為在身,懂得一些法術,因為升級包和原始版本程序衝突,導致bug不斷,天地法理還沒徹底穩定下來,公孫勝實戰輸出一般,梁山第四把交椅水分十足。
過幾年就好了,等天地法理修好了bug,公孫勝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就是真正的入雲龍了。向遠對這群人興趣缺缺,一群黑吃黑的好漢,打著劫富濟貧的幌子,劫了生辰綱救濟自己,算不得什好人。
但要說他們有多壞,比起那群真正的人渣,他們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
不上不下,全靠同行襯托!
“我記得上學的時候,語文課本上就有“智取生辰綱’這一篇,雖然沒有全文背誦,但閱讀理解做了好多遍……”
“吳用智謀高明,利用天時地利人不和,巧妙算計,不費吹灰之力就奪走了生辰綱……”
“生辰綱是貪官汙吏掠奪的民脂民膏,是不義之財,晁蓋、吳用等人此舉,既展現了梁山好漢的智慧與勇猛,也揭示了當時社會的黑暗與腐敗,以團結對抗無能,詮釋了底層民眾反抗壓迫的……”“吧啦吧……”
向遠連連吐槽,這該死的閱讀理解,當時都快把他整吐了。
這個仇,今天就從你們八個身上討回來!
還有,屁的底層民眾反抗壓迫,單純黑吃黑好吧,這玩意有什可宣傳的。
向遠吐槽的時候,晁蓋團夥動手了,晁蓋和吳用、公孫勝在前,阮家三兄弟等人在後,攔下了三輛馬車手中明晃晃的樸刀表明,他們不是來請宋江吃飯的,今天若是談不攏,必有一方吃席。
見一群熟人攔路,氣氛不對,宋江心頭咯一聲,匆匆跳下馬車,上前拱手道:“哥哥怎會在此,速速收了兵器,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能傷了和氣。”
晁蓋冷著一張臉,無視宋江的一團和氣,指著他的那輛馬車:“賢弟,吾等今日前來求個富貴,你有“及時雨’之名,應該不會拒絕吾等吧?”
宋江聞言大驚,上下打量了晁蓋一眼,不可思議道:“哥哥,你若手頭拮據,直說便是,何必攔路相阻壞了兄弟義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宋江感覺撞鬼了,晁蓋此人最講義氣,為人豪爽對朋友真心實意,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晁蓋攔路搶劫。
還有,晁蓋為鄆城縣東溪村保正,雖無妻兒,但富有良田,大小也是個土財主,發了什瘋突然幹起打劫的營生,保正那份很有錢途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這不合理呀!
宋江滿頭問號,晁蓋皆是不理,也不解釋什,執意要宋江把裝了財寶的馬車交出來。
要交錢,要哥幾個自己拿錢,沒有第三種可能。
“晁蓋打劫宋江……”
這還是水滸傳嗎?
馬車上,向遠抬手摸了摸下巴,這隻晁蓋問題很大,大到人設都變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叫閏土拿叉一一找茬。
具體是晁蓋怕宋江開上路虎,想斷了他的前程,好哥倆一輩子都當難兄難弟,還是晁蓋受人指使,比如九天玄女什的,向遠不做多想,抬手打了個響指,讓三大護法上去把人拿下。
“羅吧嗦這多廢話幹什,按在地上,他們自己就行學會好好說話。”
向遠一聲令下,魯智深撲向前方晁蓋三人,半掛卡車一步直掛五檔,轟一聲塵土飛揚,方圓五地跟著抖了仨哆嗦。
後方,武鬆一躍而起,身如鴻雁高飛,而後急轉直下,獵鷹撲擊,朝著後方的阮家三兄弟衝了過去。年輕人是這樣子的,喜歡高空作業,不像魯智深,但凡雙腳踏地就能解決的問題,跳都不會跳一下。林衝沒有動手,冷靜坐在馬車前,要說他禁軍出身呢,作為一個保鏢護衛,時刻不離崗位,主打一個專業。
林衝雖未動身,然身軀緊繃,立於兩處戰場中心,隨時都能出手支援任何一方。
前後兩處交戰,明明烈陽高懸,卻因宋江呼天喊地的“你們不要再打了’,搞得雨勢很大。且說後方,武鬆輕盈如燕,矯健似鷹,淩空一個翻轉,在半空中穩住姿態,雙目如電鎖定阮家三兄弟。他周身魔氣繚繞,衣袍獵獵作響,陡然雙腳踏空,化作黑色煙柱俯衝而下。
那氣勢,如同山崩地裂,又似猛虎出林,震得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人臉色驟變。
阮家三兄弟都是水戰高手,陸地上本領一般,加起來也不夠武鬆一個人揍的,見其來勢洶洶,當即立下三才之陣,周身魔氣奔湧,氣息相連,三才合一陡然拔高一個檔次。
“來得好!”
武鬆見獵心喜,下墜速度更快。
就在這時,側邊殺出一道紅色颶風。
來者手持大刀,身軀強健,滿麵橫肉,赤發如鬼,正是赤發鬼劉唐,一刀橫空,精準截住了喜歡高空作業的武鬆。
昨天清河縣城門外,林衝就是這截住武鬆的。
區別是,林衝講武德,且當時並非生死之戰,他隻是攔下武鬆,沒有在半空下殺手,迫使武鬆落地後才開始腳踏實地公平一戰。
換成劉唐就不一樣了,見武鬆高高飛起,重重落下,這好的時機,不出手實在太可惜了。喜歡飛是吧,就讓你飛個夠!
這一刀來勢洶洶,卡位精準,刀鋒閃過一抹猙獰血光,力道十足,裹挾破空之聲,直取武鬆側身要害。事實證明,單挑的時候不要跳來跳去,對麵人多的情況下更不能大跳。
不出意外的話,勢大力沉的一刀能讓武鬆屁股掛樹上。
砰!
刀刃劈落,正中武鬆肋下。
劈中的瞬間,劉唐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刀刃和血肉相碰,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而非咯蹦一聲的筋斷骨裂。
刀肋相抵,競像砍在金剛石上一般,連個白印都沒留下。
下一瞬,武鬆獰聲一笑,周身魔氣爆發,直接崩得刀刃從中崩裂。
“什?!”
劉唐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不是說劉唐手中的刀不行,刀的確是好刀,至少在玄虛界升維前,足夠陪伴劉唐馳騁一生。但這不是升維了嘛,原本的好刀對上武鬆這等級別的魔星,最大的用處是顯得武鬆金剛不壞。
這下別說西門慶了,西門吹雪來了也得撓頭。
還沒等劉唐反應過來,武鬆獰笑驟冷,左手一把抓住劉唐的手腕,猛地一拽,將他整個人拉到自己麵前右肘暴起,重重砸在劉唐腹部。
“噗”
驚雷衝刺一般的暴擊,打得劉唐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倒飛,重重摔在地上,轟一聲嵌在了地上。
還沒結束。
武鬆加速俯衝,雙腳重重踏地,一腳踏在劉唐胸腹,一腳踏在劉唐臉上。
不把屎給你踩出來,算你今早拉得幹淨!
劉唐(×)
流淌(√)
事實還證明,碾壓局的情況下,高空作業更有逼格。
這不,塵土飛揚之間,武鬆周身魔氣翻滾如潮,宛如黑焰繚繞,立於戰場中央,腳下踏著生死不知的劉唐。
劉唐被連續兩發重擊震得兩頭淌,氣息微弱,四肢抽搐,五髒六腑位移,受了極重的內傷。武鬆完全不管腳下動靜,懶得低頭去看一眼,靜靜地站在那,目光冷冽如刀,掃向阮家三兄弟。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劉唐偷襲在先,結果一個照麵變成流淌,強大的壓迫感看得阮氏三兄弟麵麵相覷,躊躇不敢上前。異變突起!
兩隻蒼白鬼手破土而出,一左一右,猛地鉗住武鬆的腳腕。
那手掌枯瘦如骨,指甲泛著幽綠光芒,輕易割裂武鬆的褲腳,觸及暗金色肌膚,深深刻下幾抹白印。“白日鼠’白勝。
遁地+十指劇毒,相當完美的刺客,除了沒有破防,其餘無可挑剔。
“歪門邪道也敢獻醜!”
武鬆冷哼一聲,魔氣暴漲,怒喝俯身,探出一手插入土中,扣住一顆腦袋,徑直拔出一道蒼白身影。白勝麵色慘白,嘴唇青紫,雙眼深陷,整個人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氣息陰森詭異,宛如地底爬出的惡鬼。
他雙手亂抓,十指攪動幽綠腥風,因身材體型懸殊,無法碰觸到武鬆,隻能隔空下毒。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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