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彩想找個借口和卓先生攀談，以便進一步摸清他的底細，正苦於沒有話題，忽然想到他給更年期婦女的治療，很想弄清那白糊狀藥物究竟是什東西，於是問道：“卓先生，能請你幫個忙嗎？”

    “那要看你有沒有誠意。”

    “這次當然有誠意！”

    “也就是前幾次都沒有誠意嘍。”

    “是，雖前幾次沒有誠意，但是也沒有惡意。”

    “還算真誠，吧，讓我幫什忙。”

    “我想知道，前些你讓那位阿姨吃的白糊糊究竟是什藥，對失眠真那有效嗎？”

    “有效沒效隻有患者了算，不過這是個商業話題，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我買幾可以嗎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東西要因人而宜，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我想讓方姨嚐試一下，看能不能調理好失眠。”

    “你不覺得向一個土郎中求偏方，會有損你北京醫師的形象嗎？”

    易彩聽了生氣地：“你能不能不陰陽怪氣，我是誠心誠意的，北京醫師怎了？在疾病麵前醫生能夠幫助別人，但卻不一定能幫助自己，這不但是中國醫療行業的普遍現象，在世界醫學史上也很普遍，‘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偏方在手氣死名醫’嘛。孔老夫子曾‘三人行必有我師’，如果你能幫她調理好，我就是拜你為師也沒有什不可以的。”

    看易彩理直氣壯一臉誠意，卓先生也正經八板地：“就失眠來講，一般不外乎三方麵原因，第一是因為髒腑病變，第二是因為生活習慣，第三是因為突發性心理因素，你最好查明失眠的原因，這樣才能有的放矢對症施治，不然就是枉費心機白耽誤工夫。”

    本來隻是無意的借口，易彩聽他得頭頭是道，仔細品評還真是那個理兒，於是就順著他的話繼續：“你的觀點我很讚同，我覺得她的髒腑應該沒有問題，至於習慣，她的生活很有規律，問題可能出在情緒上。這種嚴重失眠，是從她兒子車禍死亡後開始，你看到我們回來時提的那個盒子了嗎？那是她兒子的骨灰盒，一直都帶在身邊。有一次搬運東西沒留意，骨灰盒被搬運工意外拉走，一直到第三才追回，她急得跟發瘋似的，幾幾夜都沒有合眼，原本就很差的睡眠突然間變得更差，從哪以後一最多睡兩三個時，有時還會突然喊叫著驚醒。”

    卓先生:“從你的情況來看，三方麵原因應該都有，隻不過情緒性原因占絕大部分，像她這種情況，如果按中醫的五行生克來論斷，髒腑功能應該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特別是脾胃和肝髒，中醫講‘脾胃不和會寢食難安，肝胃不和則失眠多夢’，症狀主要表現為食欲差、打嗝、胸滿、便秘或便溏。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由於情緒上的持續不穩，導致作息紊亂發生病變，比如夜間對某件事情或某一生活細節特別在意，隨之就會浮現聯翩思緒萬千，占用了有效睡眠時間，導致徹夜不眠或夢中驚醒，這種常態化的思慮過度如果一直得不到改善，會讓健康處在一個危險的惡性循環中。”

    卓先生到這兒，易彩忽然想起呂方常在夢中罵的‘卑鄙無恥’，和那撕扯柳溪蝴蝶結時的語氣十分相似，於是問卓先生究竟是怎回事。

    卓先生：“那是因為她內心有個與之相關的結。”

    “什結？”

    “家庭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細節，都存在著絲絲縷縷的微妙關係。”

    “那你她這個結與生活有著什關係呢？又與後來的嚴重失眠有什糾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