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收獲，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易彩十分讚同卓先生的推理和解決方案，接下來便開始精心計劃。

    又到了孩子的忌日，呂方比往常更加難以入眠，已是深夜時分，易彩看她還在輾轉反側，便佯裝夢話大聲喊道：“放下他，放下他。”

    呂方翻身推推她：“彩兒，做夢了吧？”。

    易彩翻翻身吧唧吧唧嘴，如夢方醒似的‘嗯’了一聲不再話，第二晚上故伎重演，到了第三晚上卻大聲喊道：“拉住竇豆，快拉住他”。呂方將她推醒後一言不發，長長地歎了口氣。易彩伏在她懷裝作哭腔：“方姨，這幾總做些稀奇古怪的夢。”

    也許真的很想豆豆，易彩著著真的哭了起來，呂方聽了仍不話，把易彩摟得更緊，她渾身緊繃的肌肉，能讓易彩感受到她強忍悲傷的內心震顫。

    易彩止住哭聲問道：“方姨，人真的有靈魂嗎？”停了片刻，呂方無力的：“我也不知道。”易彩接著：“方姨，怕你傷心我一直沒，這幾我都做著同樣奇怪的夢，總夢到豆豆好像被風刮起，又好像被老鷹叼著在空中飄來飄去，怎抓都抓不住。這不會是有啥因由吧？”呂方沒有回答，翻轉身又是一聲長歎。

    又一個深夜時分，易彩睡的正香，呂方‘啊’了一聲猛然坐起。易彩被驚醒後問道：“方姨怎了？”呂方重新躺下：“彩兒，我怎會夢到竇豆被勒住脖子懸吊在空中呢？”

    易彩發現呂方最近不再像以往那樣，一提起孩子的名字就情緒突變，於是順著她的話道：“我也奇怪，咱倆怎都夢到他在空中飄呢？是不是真有什因由，明我問問山子叔，他年齡大點或許能知道。”

    第二吃過早飯，石承山正要扛上鐵鎬去河套，易彩把他叫到堂屋問道：“山子叔，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嗎？”

    石承山:“靈不靈我不知道，魂應該會是有的。過去俺哪兒孩兒受驚嚇發燒，老太婆會是嚇丟了魂兒，就拿上一件孩兒衣服搭在竹耙上，在地上拉著到受驚嚇的地方轉一圈兒，邊走邊喊孩子的名字召喚他回來，拉到家後把衣服給孩子穿上，第二就好了。俺哪兒還有個習慣，人死後三都要出魂，把紮好的紙轎紙馬放在大門外，家人拿一撮香把它立在紙轎的轎杆上，兒女們一聲接一聲的喊著‘上轎扶香’，不一會兒香就會直立在轎杆上，就明魂上了轎，家人就會把紙轎點著燒掉，讓魂坐轎升……”

    石承山的話呂方聽得真真切切，她坐下來呆呆的陷入沉思，易彩走到跟前謹慎的道：“方姨，聽山子叔的話音，這麵一定有什因由，要不再問問姓卓的，看他是啥看法。”

    “別問了。”

    看呂方果斷回絕，易彩：“方姨，還是問問吧，那個更年期綜合症的婦女，把姓卓的得神神叨叨，剛開始我也不願相信，可他就給那女的畫了一道‘符’，用桃木橛子紮在墳頭上，比咱給她用多的藥都有效。對旁門左道的東西不能迷信，但有時候也不能完全不信，對咱倆同樣的夢境，我覺得還是寧可信其有，萬一真的有什因由，那竇豆該有多遭罪啊。”

    呂方不再言語算是默許，易彩喊叫一聲將卓先生喚到堂屋，有模有樣的問道：“卓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對死者來，中國傳統意識都認為靈魂升，對靈魂來你有什看法？”

    卓先生：“這不僅是中國的傳統意識，外國人也一樣。從中國的佛教儒教和道教，再到外國的基督主等宗教，千百年流傳至今都是神明之，要不怎會有靈魂出竅、魂不附體、魂飛魄散、魂歸九這些成語呢？”

    易彩：“我想再領教你一個問題，要是倆人都夢到死者在空中飄來飄去，這該是怎一回事呢？”

    卓先生：“有可能是動了死者的墳塋或屍骨，或者是骨質暴露在外，導致死者遊魂不定或魂無歸處，才使得冥冥之中親情間有所感應。”

    易彩：“對靈魂來，我總覺得是不科學的謬誤，但有時候的怪異現象又讓人很難用科學來解釋。”

    卓先生：“對大自然來，科學還有許許多多未解的領域，人體科學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深邃的科學，親情間靈感信息的微妙傳遞，遠不是現代科學所能解釋的。”

    易彩：“你的意思，夢境是與死者屍骨有著直接聯係嗎？”

    “對！”

    “那要是骨灰一直沒有下葬呢？”

    卓先生：“那樣更不行，對死者來‘入土為安’是千百年的古訓，要是死者的屍骨遲遲得不到安葬，按照道家的解釋，會讓靈魂無以附著成為孤魂野鬼，備受陰間痛苦折磨。”

    卓先生完走出堂屋，他的話坐在間的呂方聽得一清二楚，沒想到自己懷念兒子的舉動，卻害得他備受痛苦折磨，不過對姓卓的法她內心還是疑惑不定。

    幾年來，呂方總把兒子的骨灰帶在身邊，為了減少對痛苦往事的觸碰，易彩她們都不刻意凸顯骨灰的存在，無論到什地方，隻要易彩在身邊，呂方一個尋覓的眼神，易彩馬上就會想到骨灰盒，習以為常了，仿佛她們帶的不是骨灰盒，而是女士必備的化妝盒，她們嘴上雖然不，但內心都有豆豆的存在。

    今直麵相談，呂方心十分糾結，多年來麵對失子之痛她堅強的挺著，這種堅強讓易彩害怕，擔心她這張硬弓再繼續拉下去，最終結果隻有折斷，她望一眼呂方表情似水的臉，背過身靜靜的坐著。

    兩人沉默了好久呂方問道：“彩兒，你是什想法？”

    “我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我想象不了豆豆受折磨的樣子。”

    “那你該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