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哪怕是最懂得裴崢的晏殊野,他也隻字未提過。
現在,薑暖問他,為什會做她的所有題?
裴崢該怎解釋?
他沒辦法說出來。
“沒什,”修長的手指婆娑著桌子上的簽字筆,嘶啞的說著,“我也是學理科的,稍微看一下這些題,基本上都能夠做出來。”將手中的簽字筆指著試卷上的錯題,“看題吧,早點講完,你回去可以多睡一會兒。”
薑暖握著試卷上的小手中的熱涔涔的,更多了一絲顫抖,手指抓著試卷有些泛白了。她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心中已經演繹過很多種裴崢的回答,偏偏沒有料到他會把這些事情淡然的解釋過去。
裴崢此刻已經低下眉眼,讀著紙張上冗長的題幹,還認真的勾畫著關鍵字,時不時還批注一下,似乎心中已經有了那道題的答案。
高燒加上疲憊,讓他臉色在屏幕藍光的映射下更加的脆弱蒼白。猛地心中湧起窒息的難受,薑暖眼眶中升騰起熱突突的霧氣,將眼前的景象都打濕了,漸次的模糊起來,什都看不清楚。
耳邊男人已經開始拿起草稿紙給薑暖書寫起結題的思路,全神貫注。
“啪嗒!”手中的鋼筆跌落在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一段柔軟纖細的臂膀圈住了,他熨帖襯衣肩頭上被滾落下來的液體,一層一層,一寸一寸洇開,溫熱鹹濕的淚水從薑暖白皙素淨的臉上汩汩蜿蜒而下。
抱著裴崢的她顫抖雙手,薑暖心動膽怯不敢緊緊的環抱著他,隻有緊緊的抓著裴崢的襯衣,攥在手中,扼製住抖動著纖細身體。
衣服上的眼淚很快在涼寒的後半夜中變成冰冷的液體,唯獨順著薑暖手腕滑進了裴崢脖頸的淚珠依舊灼熱,似乎要從他薄薄的皮肉中滲透進去,變成裴崢血脈中的一部分。
薑暖那顆渴求溫暖的心,在深夜中被裴崢蒼白沉靜的側臉觸動,也被他那一句沒什而感到深深的歉意。
肩頭上的手遲遲沒有鬆開,被摟住的裴崢亦是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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