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中綾音扣動了扳機，火箭筒卻沒有發射，因為一柄折刀從頂部插下，切斷了扳機的傳動零件。

    不知何時琉璃禮已經站在二樓了，胸口頂著綾音的炮筒，他皺著眉，看著這兩個戰栗的後輩，然後一拳打在綾音的側臉。

    “以後幫我看好這家夥，別把凶器交給神經病。”琉璃禮對琴乃打了個響指，以示對她控製綾音的讚許，而後翻身再度越入舞池。

    舞曲結束，琉璃禮雙手揮舞兩根棒球把六個女孩震開。仍然站著的隻剩他，肌肉舒張，汗氣蒸騰，背影彪悍得像個年輕人。

    頭頂傳來古鍾震鳴般的巨響，琉璃禮抬頭，仿佛是紅色的海洋從而降。屋頂懸掛著的巨幅紅綢飄落，中間刺繡著黃金的“卍”字。琉璃禮拔起插在舞池中央的一文字則宗，對空一劃，把那片紅海割裂。紅綢落地，蓋滿了玉藻前的地麵，琉璃禮手持雙刀，扭頭看著緩步走下台階的犬山賀。無論舞姬琴姬和幹女兒們被打得多慘，犬山賀一直站在三樓抽煙鬥，似乎跟這場械鬥沒有絲毫關係。直到音樂和群戰同時結束，他才磕了磕煙鬥的灰，揮刀砍斷了係著紅綢的繩子。

    琉璃禮第一次露出了認真地神色，緩緩地活動雙肩扭扭脖子，犬山賀邊走邊褪去和服，背後的《能戰閻魔圖》栩栩如生，鬼丸國綱在刀鞘中震動。

    這是夜叉猛虎和能戰閻魔之間的決戰，兩幅文身都栩栩如生，仿佛妖魔們從神話中複活，玉藻前紅綢鋪地，作為它們的戰場。

    “多年之後再見校長的‘時間零’，還是如當年那樣神鬼莫測啊！”犬山賀讚歎。

    他本來怒形於色，似乎隨時要下場和琉璃禮一決生死，可真到下場的時候卻麵沉如水。

    “別那跟我話，好像那不是我的異能而是我的寶刀。”琉璃禮笑笑，“用你的那來試試吧，當年你最高達到過七階，現在年紀那老了還爬的上去？”

    “就請校長看看我等的決意吧。”犬山賀緩緩下蹲，按刀在側，低頭看著鬼丸國綱的刀柄，仿佛沉思。

    舞池一片死寂，分明刀光劍影都消散了，但十倍於之前的殺機彌漫開來。女孩們不安地靠牆站立，給琉璃禮和犬山賀騰出盡可以大的空間。這才是真正的決鬥，犬山賀即使暴怒也沒有失去理性，他太了解琉璃禮了，加持了“時間零”之後的琉璃禮不是憑借人多就可以戰勝的。女孩們的刀再鋒利，刀術再精湛，但假如在對方眼你的速度隻是真實速度的幾十分之一，那你的致命殺招就跟孩子的撲打一樣可笑。

    這就是“時間零”，被稱為刺客的異能，異能中的悖論。加持了這個異能的人是穿梭在時間縫隙中的陰影，琉璃禮永遠不會在時機上犯錯誤，從不在時機尚犯錯誤的人是無懈可擊的……除非對手的速度能快到抵消“時間零”的效果。

    隻有一種異能具備這樣的效果，那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