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緩好生無奈:“即使如此,緩緩也沒有辦法做違心之論呢,蘭慧姐姐。至少在緩緩認識的人中,隻有姚寬大哥一人可能做到。如果姚寬大哥不曾跟隨在緩緩身邊,緩緩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畢竟,以竹子與棉布製成一隻巨鳥,而後禦風而飛這種事,中間存在著太多的變量和危險,如果不是像姚寬大哥那般武功高強且機敏多思的人,我萬萬不敢托付。”
“真的假的?”蘭慧懷疑緩緩是在借機調侃自己。
“自然是真的。”窗口,出現一個倒吊人影,姚寬的臉顛倒著呈現她們眼前,“如果不是有我這個絕世高手操作那個大風箏,能否準確落在城頭都未可知,別提以後還要打暈一大片,挑開一大堆。盡情的佩服本高手吧,我勉強不會驕傲。”
“……”蘭慧看向容緩,“你這貨這張揚,不擔心自己被住在隔壁院子的霍拓發現?”
容緩一笑:“姚寬大哥自有主張。”
蘭慧眯眸:“你這是站在他那邊了?”
“呃……”容緩抓起案頭的書,“緩緩還有書要看。”
姚寬嘎嘎怪笑:“蘭慧妹妹別欺負緩緩嘛。”
“不欺負緩緩,我欺負你總行了唄?再,誰準叫你我妹妹?”蘭慧言罷,對著那張欠扁的臉揮出拳去。
姚寬閃回房頂,蘭慧穿窗隨後就追,卻不見了人影。正站在房頂四顧尋找的當兒,鄰院有人回來,此前一直替她跟在容緩身邊的女衛怏怏立在院內,對進門的人看也沒看。
“霍先生麵前,你不知見禮的?”隨在霍拓身邊的侍衛斥道,“是跟在那個女人身邊……”
“不得無禮!”霍拓沉聲道,“容姑娘乃少主未婚妻,豈是你們能夠隨意口舌的?”
侍衛當即噤聲。
這是刮什風,這個老頑固居然會替緩緩話?蘭慧索性盤膝坐下,大大方方地聽起牆角。
“去麵壁思過半日,再有違反,掌嘴五十!”
那名侍衛當即麵牆而立。
女衛上前見禮:“屬下方才失儀,請先生勿怪。”
霍拓擺手:“你可是因為容姑娘麵前有了人無法再跟隨在她身邊煩惱?”
女衛赧然:“屬下有自知之明,蘭慧姑娘隨在容姑娘身邊多年,有她在,斷輪不到屬下去跟隨容姑娘。”
不錯不錯,很的確很有自知之明。蘭慧不無得意。
霍拓開慰道:“你也不必因此失意。容姑娘早晚會成為少主夫人,身邊必定要有多人侍奉,屆時老夫自會再度將你派往容姑娘身邊當差。”
“屬下謝先生!”
真是一位喜歡自自話的老先生。蘭慧眼珠一轉,放聲道:“霍先生,我家姑娘有請——”
霍拓抬頭之間,她拱了個手跳落平地,隔窗對容緩道:“我替你邀了霍先生過來,不如開始吧?”
容緩黛眉挑了挑:“既然蘭慧姐姐已經開始了,那就開始吧。”
片刻後,霍拓到來,蘭慧奉上一杯粗茶,真的開始了。
安城的氣,很冷,冷至刺骨。
容華登上安寧山,站在安寧寺外骨塔外的亭子眺了良久,足足兩刻鍾後,一嗔大師到來,領他前往佛堂。
為容奢與幻兒頌過經後,他再往後山,尋找家姐的安眠之地。
一嗔大師的弟子按師命在頭前帶路,在沿路樹上尋找著標記,道:“容緩施主當年料到安城主會來破壞夫人墳墓,將夫人的墓葬在這林中深處,且以陣法相護。貧僧得師父授命,按時來打理夫人墳塋,對陣法鑽研多年,也不曾參透,幸好有容緩施主畫的陣圖在,貧僧不想每一次過來上香灑掃時都要拿著陣圖,也怕陣圖落在安城主手,就在沿路樹上做了隻有僧看得懂的標識,把那陣圖給燒了。”
她還真是無處不在。容華披一襲狐裘,踏過腳下的薄薄積雪,站在了容奢墓前。這一步,用了六年之久。
不過,如果沒有你送到平州的那個“女兒”,這一還會更久呢,姐姐。
容華俯下身,伸手拔除了墳前的幾根雜草。時隔多年,墓碑完整,墓前整潔,尤其墓碑上鐫刻的字跡“慈母容奢之墓”,筆筆入石,宛若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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