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問:“皇祖母還別的沒有?”
“……沒有。”
“就這一句話?”
她點點頭,一句沂王也不明所以的話,不知孫太後是在打什啞謎。
朱見深沉吟片刻道:“你回去就話已經帶到,但是孫兒聽不明白。照實就好了。”沂王雖然年幼,卻在動蕩的童年中懂事得很早。
“是。王爺要是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宮了。”
“對對,你快回去吧,出來久了讓人知道不方便,這我明白。貞兒你送她出去。”
他話間雖然很有成年人的樣子,但語氣還是帶著幾分孩子氣。
沐秋水告了退,由貞兒引著朝外去。
貞兒淺笑著問:“宮一切都還好吧?”她顯得頗為活潑,想來在沂王朱見深惴惴不安的童年生活,是她帶給他不多的快樂和慰藉。
沐秋水對她報以一笑道:“都好。”
“勞姑娘跑這一趟了。”
“應該的,王爺安好,太後也能放心。王爺平時和宮可有聯係?”
貞兒壓低聲音:“姑娘也該看得出,這種情況下哪能有什聯係。懷獻太子去後,王爺的存在更是顯得尷尬。”
貞兒所的“懷獻太子”便是朱祁鈺唯一的、早夭的兒子。
貞兒接著:“不過好在,皇上也不是一味苛待王爺。雖不讓王爺進宮,卻準許王府下人每兩個月進宮見一見太後,回稟一下王爺的近況。隻是王爺自五歲起就迫不得已搬離宮中、遠離父母,一個人孤在外頭,真是讓人心疼。”
“多虧你陪著他。”
“那也是我應該做的,不敢有負太後所托。”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著朝外走去,聽到隔壁院落嘈嘈雜雜的聲音傳來。
貞兒看沐秋水迷惑的樣子解釋道:“是弋陽郡王那傳來的聲音。郡王剛被押送進京暫時住在這,聽還是京城衛所的指揮使大人親自押送,等別館一經造好,就要遷離此處。”
押送?
沐秋水停下腳步,想到朱貴琋的不幸遭遇,不免非常感傷。要是在門口遇見他,她要怎解釋自己此時此刻出現在這的緣由?
十王府本是親貴居所,此時卻有兩位被軟禁的王公,真是諷刺。
“沐姑娘怎了?”貞兒見她晃神於是問。
她匆忙掩飾過去,放慢腳步朝外走去。
幸好郡王已經被押送進內室,隻是大門口站著一群衛軍堵住了去路。她剛要穿過去,就聽見有有人朗聲道:“輪班看好,不得有誤。”
回頭一看,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顧長溪。
他挺拔的背影立在那,在人群中格外紮眼。
來來往往的衛兵幾乎將十王府的大門圍堵得水泄不通,沐秋水便隻好立在側廊下、靜靜等待這些人空出通道,卻不想在這會遇見顧長溪。
顧長溪本來是背對著她的,完命令後正轉身要走,忽而就也看見了她。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起。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