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夫人趙氏如今年紀不過四十出頭，但容貌乍一看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她這些常常來探望自己的女兒，一待就是一下午。

    王芷琴顯得有些不安，“母親，這事情真的可行？萬一被發現了怎辦？”

    趙氏手中擺弄著一方錦帕，正穿針引線在錦帕上繡出一雙活靈活現的鴛鴦。

    “你不用擔心，你們兩個都自養在深閨，那殷崇和榜眼都未見過你與六娘，再者，就算殷崇發現了也不會聲張，他，六娘又是出了名的美人。”

    “但若是哥哥和祖父知道了，他們會不會生氣？”王芷琴又想起昨日哥哥的話來了，頓時又紅了眼眶。

    趙氏含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傻女兒，他們兩個都是男人，等他們知道這事情的時候，你都已經和那新姑爺成了親，圓了洞房，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過是發一頓脾氣，除此之外還能如何？難道還能把你抓回來讓你再去嫁給殷崇？”

    王芷琴越發的心煩意亂了，“可是，可是這是皇上指的婚啊。我們這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趙氏的目光越發柔情似水，臉上的神色卻有了些凶狠的味道，“正是因為這是皇上指婚，你的哥哥和爺爺才隻能將錯就錯。這樁親事本就是委屈你了，咱們一個堂堂長房嫡出女兒如何就非要嫁給那個混賬東西由著他糟蹋了，他們舍得，娘可舍不得。就算是欺君之罪，娘也要為你搏一搏。”

    王芷琴仰頭望著趙氏，軟聲道，“娘，這樣對六娘不公平。”

    趙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她不過是姨娘所出的庶出女兒，還沒有兄長可以依傍。這門親事也不算是委屈了她，殷崇怎都是皇後所出的嫡長子，她嫁過去就是正兒八經的正室皇妃，這可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富貴了，也是她的一番造化。你的這個妹妹生的比你好看，她娘又是妓子出身，想必要比你更懂怎侍候男人，這位二皇子對她來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王芷琴是趙氏的幼女，趙氏自便偏寵她的很，也未曾教過她後宅中的掩攢手段，她的長女端莊，次女嫻雅，但到了王芷琴這竟是讓她養成了個嬌弱性子。

    後宮那是什地方，若是長女去，亦或者是次女去，她都能放心。但這幼女，她是怎都不能放心。欺君之罪也罷，她這個親是怎都要換一換。

    為了防止王珍多生事端，她此時已經派了得用的心腹婆子把她了起來，隻等著成婚那一日就把她本該屬於王芷琴的花嬌。

    王芷琴低下頭，難掩憂愁的安慰自己，“這倒也是。”

    趙氏看著自己的幼女，目光慈愛，這孩子自就心善，她的心太善，這才讓自己無論怎樣都不能放心。

    王芷琴用錦帕掩麵輕聲咳嗽了兩下，唇邊勾起一點似有似無的笑容。

    ……

    “六姐今還在生病？”

    王灀已經有兩日未曾見到自己的姐姐了，上一次來的時候也是讓丫鬟擋在了門口。

    “姐前日染了風寒，一直在咳嗽，現在連床榻都起不來，怕給九姐過了病氣。九姐不如明日再來看？”丫鬟笑眯眯的彎下腰跟王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