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落閑庭的午後,輕紗籠住日光的激烈,送入室內一片煦和,偶有幾片溫潤的光影斑駁落在腳下紅木上。
悅然靠在雕花榻上,雙眼空蕩地望著窗外,是一片鳥語花香。
庭外樹海,桃柳交織,紅綠淡色如茶,不豔俗,不濃烈,看著格外愜意。
目光再偏一寸,黑色的身影落入眼中,是老妖精正坐在窗邊持卷閱書。
他一直在這守著。
她從那虛境中醒來已經有半個時辰,可全身的骨頭就像用醋泡軟了一般,怎也坐不起來。
掙紮無用,她隻好老老實實躺著,方才在虛境的動彈不得,她覺得恐慌,此刻雖然也如此,心中卻很安寧。
或許是因為這是現實,又或許,是因為老妖精在此處吧。
“這,跟嵐雪穀的名字真是不搭。”悅然一如既往,用輕鬆的語氣調侃,知道她是用了多大力氣,才能故作輕鬆。
不過她也隻是,不想讓老妖精太擔心。
老妖精聞聲也放下了手中書卷,走了過來:“個話都要逞強。”
“我這是……怎了?”悅然聽此,也不憋氣話了,原本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老妖精看著她,眼是一半疼惜一半歎氣,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良久之後,方才開口:“還有五,至陰之日。”
悅然的臉色忽然很不好看,隻覺得全身仿佛一陣顫抖。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隔一年的至陰之日,那整整一日,悅然的全身都會疼得厲害,那會是一種來源骨子深處,無法言喻的疼痛。
那種痛苦,經曆了第一次,就會刻在了靈魂,隻要提起,身上就會覺得正在真真切切地被疼痛一刀一刀切割著。
不知從何而來,不曉如何而去。
每熬過一次,對她來,就像是渡了一場劫。
而今年的至陰之日,是她要經曆的第四次煎熬。
九歲那年,第一次,永生難忘。
十一歲,第二次,心智不成熟的她刻意服用了一種名為生息丸的藥物,卻驚奇地發現,她不僅沒有死,連那本該承受的痛苦,竟然也緩解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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