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襲來，月色躲進了雲後，九歌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她聽蔚離歇講過田氏一門的事情，卻不知道此事居然涉及到了葉氏，九歌不覺看向墨塵，當初他對自己的狠心拒絕便是怕有一會和自己兵戎相向吧。

    “世梟顯然不滿意田禾毫發未損，僅僅受到了被冷落的下場，想找葉戰理論時卻發現葉戰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不知葉戰的身份？”九歌看向墨塵。

    “墨門巨子的身份向來不為人知。”墨塵淡淡道：“那段時間，往生門與正覺門之間發生了變故，葉戰疲於應對，自然是理不到世梟的那點破事了。”

    “所以呢？”九歌疑惑道：“此事便就這樣了？”

    “你覺得呢？”墨塵目光清冷，唇角不屑：“從他對田禾的態度便可見此人錙銖必較了，他既然找不到葉戰，便找了葉戰的女兒，匈奴的大閼氏，你的母後，葉信。”

    墨塵著稍稍停頓：“那時的葉信，還不是鷙鳥門門主，在匈奴的根基也還尚淺。對於自己父親葉戰的事情，她知曉的並不多，卻也不能幹涉。”

    “那她拒絕了世梟的目的？”

    “當然不會。”墨塵看向九歌：“既是葉戰應下的事，即便不插手，她也不能攪黃啊。”

    “那她是幫著世梟繼續對付田禾了？”

    “如果這樣，你未免也太看了你那位母後了。”墨塵罷揚起一抹冷笑：“她是匈奴的大閼氏，自然一切以匈奴為主。她明著答應世梟替他搞定田氏一族，暗地卻與昭國暗通曲款，她幫昭國贏得田禾，換得昭國與匈奴的休兵養息。”

    “什？”九歌越聽越糊塗：“昭國答應了？”

    “為何不答應？”墨塵看向九歌：“昭國剛失一員大將，位置自然需要補上，而且與勤一戰，雖已與那世梟達成共識，可勤王卻是並不知曉這其中曲折，所以戰事是真打，傷亡亦慘重，休兵養息對當時的昭國來講可謂勢在必行，而葉信不過是投其所好，順帶賣了個人情罷了。”

    “可是倘若如此，世梟那邊怎交代？”九歌不解地看向墨塵。

    “不需要交代。”墨塵淡淡道：“她隻需要逼得田禾家破人亡即可，至於田禾這條性命，逃到昭國後能不能保住便全看他自己了。”

    “果然夠狠。”九歌瞬間心寒：“為了一己之私，竟可以賠上一眾完全不相幹人的性命。”

    “這沒什奇怪的。”墨塵看一眼九歌：“曆來成王敗寇，誰在意背後的血流成河。”

    “那她是如何逼得田禾家破人亡的？”

    “田禾有個弟弟叫田闕，自世梟挑撥之後，田禾在蔚王心中的地位驟減。”墨塵著麵露嘲諷：“所謂病急亂投醫，這個時候的田禾，聽信了中大夫越雲的計策，利用我母妃向蔚王進言提拔田闕之事，並在昭蔚一戰中陷害大將軍趙帥成功，臨陣換上了副將田闕。”

    九歌安靜地看著墨塵，臨陣斬將乃兵家大忌，這個她聽蔚離歇及過，田闕上位後，蔚軍大敗，死傷無數，蔚國盡失五城，“這個越雲，是葉信的人？”

    “他並不是誰的人。”墨塵冷笑道：“不過受用於誰罷了，誰給的好處多，便為誰賣命，這田禾也是倒黴，在他手上連栽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