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著，眼神不知道為什顯得有些複雜，多了幾抹難以言訴的意味，白胡子禦醫看著慕容皓，不知道想起了什，竟然難得沒有再次勸，反而是選擇了沉默，慕容皓看了一眼禦醫，“您還是盡力，至於顧離，隻能盡人事聽命了。”慕容皓的聲音多了幾分無奈，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不想去救，隻是相比之下，多了更加珍重的東西罷了。

    白胡子禦醫皺了皺眉頭，沉默了許久，方才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幾分曆經世事的滄桑，“若是可以，老朽還是希望，你可以……”

    禦醫沒有出口的話，慕容皓懂，隻是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慕容皓是絕對不允許慕容顏牽涉其中的。

    慕容皓目送著白胡子禦醫，眉間帶著幾分不信任的意味，眼眸中閃過絲絲暗芒，最終開口，“你去跟在他身後，一定盯著他，顧離世子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慕容顏知道半分。”慕容皓低聲著，四周空無一人，空氣微微波動，原先盤桓在慕容皓身邊的身影消失，慕容顏眉間的擔憂總算是消散了幾分，依照慕容顏的性子，若是知道顧離身受重傷，一定會去顧離身邊，慕容顏的身體本來就虛弱，不能受一點點刺激了，慕容皓心中不願意慕容顏冒險。

    慕容皓想著，轉身離開，直奔朝陽宮走去，也不知道慕容顏的傷勢如何了，雖然禦醫慕容顏的傷口裂開了些許，病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慕容皓就是放心不下，隻覺得慕容顏像是脆弱的琉璃一般，需要別人心翼翼地寵著護著，不能遭受一點磕磕碰碰。

    慕容皓想到這兒，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在這一刻，慕容皓有些理解慕容戟心中的想法，為什自己捧在心中的珍寶到了別人眼就什都不是了，慕容顏明明是他們父子寵著長大的九公主殿下，為什要為一個顧離甘願卑微？慕容皓想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是，慕容皓比慕容戟了解顧離，知道顧離心中並沒有輕視慕容顏的想法。

    慕容皓忍不住蹙眉，“也許，父皇的決定是正確的。”慕容皓的聲音極其細微，像是一陣晚風一般，消散在地間，沒有人知道風來的方向，也沒有人知道風離開的放下，慕容皓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隨即消失得一幹二淨，慕容皓不願意幹涉慕容顏，除非不得已。

    眼下，便是不得已的時候，隻希望日後慕容顏知道真相之後，不會太過埋怨他，能夠理解他的苦心，慕容皓祥和，嘴角卻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為什偏偏要在慕容顏和顧離這兩人中做出選擇？

    陽光漸漸消散，微黃的光芒落在慕容皓身上，平白為慕容皓增添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多了幾分溫暖的意味，隻是慕容皓的臉上的神情卻有些縹緲，在光芒中變得有些曖昧不清，沒有人看到，在那一那，慕容皓臉上閃過了幾分脆弱，像是快要哭泣一般。

    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是聖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劊子手，我們都隻不過是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罷了，隻是這世界太過殘酷，逼著我們變成聖人或是劊子手，慕容皓自認為自己成不了聖人，因為他有在乎的人，所以隻能變得狠心，用僅有的屠刀做一個劊子手。

    慕容皓看著慕容顏熟睡的容顏，隻覺得喧囂的世界驟然安靜，像是找到了心中的聖地一般，慕容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露出溫柔的淺笑，伸手摸了摸慕容顏的頭，慕容顏的頭發極其柔順，順著慕容皓的指縫滑落，恍惚之間，慕容皓像是回到了時候。

    慕容皓看著麵前白白嫩嫩的一團，想要伸手摸一摸卻有些害怕，慕容戟看著慕容皓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淺笑了，伸手把慕容皓的手放在慕容顏的頭頂，“這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