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看了一眼慕容顏的臉色，慕容顏低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臉色有些難看，就像是別人拋棄的狗一般，慕容皓心中不由得有些痛，不知道慕容顏是不是想起了顧離，這世界能讓慕容顏這般難受的隻有顧離一個人，顧離就像是下在慕容顏身上的魔咒一般，從下的那一刻，顧離就操縱著慕容顏的喜怒哀樂。

    慕容顏搖了搖頭，“沒什。”慕容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自己是真的占了別人的身體，占了別人的身份，隻是，這一切不是她自願的，冥冥之中自有意。

    慕容皓見慕容顏不願意多，也不想去逼她，在慕容皓心中，不論是落水之前的慕容顏，還是落水之後的慕容顏，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慕容皓的親妹妹，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就像是太陽東升西落一般，這是真理，是事實。

    慕容皓從來就沒有想過，慕容顏到底是不是慕容顏，到底要怎看待慕容顏，因為慕容顏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當初慕容顏落水之後，永遠沉沒在莫愁湖中，慕容皓隻覺得更加難以接受，慕容皓隻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妹妹，在他眼中，兩個人沒有任何差別。

    “阿離的傷勢如何了？”慕容顏皺了皺眉頭，胸口的傷隱隱痛著，就像是別人狠狠揍了一拳一般，隻覺得傷口下一秒就要裂開的感覺，慕容顏心翼翼地動著，生怕一不心就把傷口弄裂開了。慕容顏看著慕容皓，聲音中是難以掩飾的擔心。

    慕容皓聽到慕容顏的話，沉默了片刻，嘴角忍不住下壓，帶著幾分壓製的味道，片刻之後，慕容皓才開口，“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等你等下床了，就去看他好不好？”慕容皓的聲音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當時慕容顏沒有看到顧離的傷勢，但是也能想到顧離到底傷得如何，在場的人不過是一些宮女，唯一的戰鬥力就是顧離，十幾個黑衣人，顧離一個人就算是武藝超群隻怕也難以應付，慕容顏對慕容皓的話也沒有過多懷疑，顧離還沒有醒過來，她現在又不能動彈，慕容顏歎了一口氣，“二哥，那群黑衣人還有活口嗎？”

    慕容皓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些許自責的神情，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開口，“那些人……”慕容皓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般，隻覺得上嘴唇與下嘴唇像是粘了膠水一般，死死地黏合在一起，慕容皓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都自盡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慕容顏聽到這個結果，倒是絲毫都不意外，她早就想到了，一般這種黑衣人就像是死士一般，毒藥就藏在自己的口腔中，一旦發現事情不對就會立刻咬了毒藥包，這種橋段，在電視劇麵見得不要太多，慕容顏看了一眼慕容皓，慕容皓像是有些自責一般，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慕容顏艱難地抬手，拍了拍慕容皓的肩膀，“沒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幕後之人找出來的，即使沒有那些黑衣人。”慕容顏相信慕容皓的實力，即使她從來都不知道慕容皓到底有多厲害。

    慕容皓勉強笑了笑，帶著幾分蒼白，畢竟黑衣人死了，這件事情的線索就像是斷了一般，古代又不像是現代，證據技術發展得極其快速，古代物證基本還沒有發生什作用，一般官員判案都隻是通過人證加上主觀臆斷來判決的，隻有少數是認認真真判案的。

    慕容顏想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其實有時候，並不是古代的人不願意努力，隻是科技落後，他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如此。

    “當時的現場，你們可以派人去多搜尋幾遍，不定會有什意外收獲。”慕容顏隻能提議著，對於現代警察查案，慕容顏的了解也僅僅是通過電視劇，電視劇麵往往都會著重強調案發現場，慕容顏想著，一定是因為案發現場留下了大量的證據。

    慕容皓聽到慕容顏的話，點了點頭，“派人去找了，現在就等著那人匯報了。”慕容皓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愧疚，若是愛慕容顏把暗衛放到顧離身邊的時候，他能再放兩個暗衛在慕容顏身邊就好了，到底，慕容皓仍舊覺得這一次的刺殺是由於他的疏忽，慕容顏和顧離這才受傷得如此嚴重。

    慕容顏看著慕容皓臉上的愧疚，大抵也猜到了慕容皓心中的想法，不知道該怎，慕容皓總是想要把一些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明明不是因為他的問題，他卻總是要把事情包攬在自己身上，不得不，這樣的慕容皓卻是需要一個人放在心好好地愛著，慕容顏嘴角微微上揚，“阿羽，你來了？”

    慕容皓身後，蘇羽正笑得溫暖，眉間依舊充滿英氣，卻柔和了許多，整個人像是沉浸在幸福，眼睛麵像是裝滿了星星一般，一閃一閃的，十分亮眼，慕容顏看著蘇羽，蘇羽也看著慕容顏，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女人終於因為同一個人而握手言和。

    “阿羽？”慕容皓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蘇羽，不由得笑了笑，眼神麵滿滿都是溫柔的意味，慕容皓看著慕容顏和蘇羽，這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以前，總是想著，若是慕容顏不喜歡蘇羽，日後她們兩個要如何相處，隻是眼下，他似乎已經不用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蘇羽把手中的點心盒遞給慕容皓，“就知道你在這兒，”蘇羽的聲音多了幾分戀愛中女人的歡喜，嘴角洋溢著甜甜地笑意，“我有點擔心你有按時吃飯，這才送了些東西過來。”蘇羽看了一眼慕容顏，“阿顏要不要嚐嚐，將軍府的點心還不錯。”

    慕容皓接了過去，拿了一塊點心，直接放進嘴，縱使平時冷靜克製的慕容皓，此時也像個孩子一般，“好吃。”

    隻要看到蘇羽，慕容皓心中所有的不開心就瞬間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慕容皓嘴角上揚，露出像是孩子般最純淨的笑容，自從江疏離離事之後，慕容皓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部都掩藏，不是不再脆弱，隻是知道了，那個願意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拭去眼角淚水的那個人不在了，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哭泣，微笑，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慕容皓隻能用冷漠掩飾自己，因為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會在乎。

    此時，慕容皓又露出了最純淨的笑容，像是封印多年的魔法一般，終於解開了魔咒，慕容顏眼像是一泓清泉一般，洗濯了慕容皓這多年的委屈。

    慕容顏也忍不住笑了，胸口卻忍不住微微痛了，水墨見此，急忙為慕容顏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才變得好了一些，慕容顏搖了搖頭，隻覺得有些疲倦，慕容皓見此，起身離開。

    走出朝陽宮，慕容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慕容顏，心中有些緊張，或者有些愧疚，不知道該怎，眉宇之間有點滴未消散的憂愁，蘇羽見此，不由得低聲開口，“你在想什？”蘇羽不知道顧離的事情，看著慕容皓的表情，隻知道慕容皓在煩心什，但是卻不知道具體是什，蘇羽隻得開口問著，慕容皓聽到蘇羽的問話，微微怔愣，這才開口了一下，蘇羽聽後，也有些沉默，兩難之境，也難怪慕容皓會憂心。

    蘇羽不知道該些什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把手放在慕容還的手，緊緊握著慕容皓的手，“不管你做出什選擇我都站在你身後，支持你。”蘇羽的性子帶著幾分爽朗，不是那種相對傳統的女子，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又一會變成這般模樣，甘願在人身後，做別人背後的女人，隻是那個人變成了慕容皓，蘇羽就覺得一切都像是順其自然一般，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眼前的樣子，蘇羽原本以為自己會非常反感，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是，蘇羽非但不反感，甚至還有些享受。

    大概，這就是別人嘴的愛情吧，願意為了心中的那個人變成最好的樣子。

    “謝謝你，阿羽。”慕容皓看著蘇羽，眼神真摯，兩個人在一起，不單單是為了簡單的相遇，而是為了更好的契合，就像是靈魂深處的交流一般，慕容皓把蘇羽抱在懷，心中有些感激，感激上賜了這好的女子在他身邊。

    也許，這世上還會有人如同蘇羽一般性情，也許這世上還會有人如同蘇羽一般溫婉，也許這世上也會有一個人如同蘇羽一般容貌，但是慕容皓卻覺得，眼前的蘇羽是獨一無二的，這世上再也沒有如同蘇羽一般的人了。

    蘇羽搖了搖頭，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嘴角微微上揚，其實，蘇羽才想，這世間最好的相遇不過是你迷路的時候，我剛好出現在你麵前。即使，為此，受了苦難。

    慕容皓走後，慕容顏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心中總是有些難受，像是有什事情要發生，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慕容顏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胸口又痛了，像是心被人狠狠掐住一般，慕容顏難受得無法呼吸。

    水墨站在慕容顏身邊，看著慕容顏的臉色有些潮紅，像是夢到了什不好的事情一般，水墨心中著急，一不心就碰到了自己受傷的那隻手，“啊……”水墨忍不住痛呼了一聲，外間的宮女走了進來，帶著幾分急促，“水墨姑姑，您怎樣了？”

    水墨搖了搖頭，“沒什事情，你先下去吧。”水墨的手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是有些事情，水墨並不願意讓底下的宮女知道，底下的宮女多是多嘴多舌之人，朝陽宮內室的事情，水墨一般都不會讓底下的宮女插手。

    宮女本來想著能有自己表現的機會，卻沒有想到是眼前這種狀況，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還是行了一禮，頗為恭敬，退了下去。

    水墨見此，倒是沒有那般堅決，讓宮女留了下來，“你先留下來，若是有什事情，我就叫你。”這是水墨第一次留人進內室，其實也算是對宮女的一個磨練罷了，水墨在宮中見過許多人，目光毒辣，以前那些宮女也是想要表現自己，一開始都是十分殷勤，隻是水墨的態度冷淡，她們也就漸漸放棄了，完全不知道那其實就是水墨的考驗。

    因此，底下的宮女都有傳言，水墨十分討厭這些宮女，不願意放權，水墨也聽過一些，隻是笑了笑，傳到慕容顏耳朵，慕容顏也不甚在意，把朝陽宮的內務夠交給了水墨，水墨感念慕容顏的信任，處事更加平穩，更加心謹慎，朝陽宮在水墨的管理下，就像是鐵桶一般，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

    水墨看著麵前的宮女，眼神清澈，雖然有些許想要向上爬的心思，水墨忍不住點了點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心思這般純淨的人，水墨雖然把人留了下來，但是心還在不動聲色地考察。

    “啊……”慕容顏終於忍不住，額頭上冷汗直冒，驚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水墨，神情還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方，就像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一般，腦中一片空白，愣了片刻之後，慕容顏才漸漸回神，看清楚麵前的人，忍不住放鬆了下來，“水墨，給我倒一杯水過來。”

    “是，公主殿下。”水墨著，起身準備為慕容顏倒水。

    身後的宮女卻急忙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水墨。水墨接過，皺了皺眉頭，沒什，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一隻手受傷，水墨的動作有些遲緩，給慕容顏的時候聲解釋了一下，慕容顏擺了擺手，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慕容顏看著麵前的水墨，水墨的一隻手被包紮得像是一隻粽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像是想起了要問的話，“丹青呢？自從我醒來之後就沒有見過，丹青去哪了？”

    微弱的燭火微微跳動，映在水墨臉上，水墨露出了些許難過的神情，“……她受傷了，很重，現在還昏迷著。”水墨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的味道，就像是在什難以接受的事情一般，慕容顏看著麵前水墨的神情，水墨臉上難過的神情隻露出了一瞬間，然後就歸於平淡。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隻有在夜晚，水墨才敢放縱自己，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罷了，水墨身上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因此，她不允許自己脆弱。

    慕容顏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水墨的臉色，這才忍不住開口，“你……她是怎受傷的？”慕容顏開口問著，原本她想要安慰水墨，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沉默了片刻，問起了丹青受傷的事情。

    丹青回來的時候，被黑衣人狠狠砍了一刀，血，流了一地。

    水墨一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見當初的一幕一般，鮮血像是火焰一般，在地上灼燒，就像是燃燒著顏色，水墨啞著聲音了，嗚咽像是動物的低低哭泣，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像是終於忍受不住一般，慕容顏看著麵前有些失控的水墨，一時間手足無措，“別哭了。”

    身後站著的宮女默默地遞上了一方白色手帕，素淨，水墨接過，拭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淚，“沒事，奴婢相信，她一定能夠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