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是誰踉蹌失神——
一朵明豔妖嬈的曼陀羅就開放在眼前,她驀然一驚,恍然之間一聲驚呼?!
是誰一把衝上來拽住了她,眼眶紅紅,聽他低喝——
“沉魚呢?!你怎能一個人回來?!”
司馬玄卻已經愣在了原地,那紅傘濺落泥濘,傘尖的機關似乎已經被開啟,麵閃現出藍汪汪的光華,他也一愣。
那是——
她的千機傘,每一根扇骨都是一枚鋒芒的刀片,此時出現在她手中,那……
雁兒呢?
他不敢想……
聽見有人低呼?
“救救她!快去救救雁兒!他們是衝著她去的!!”
司馬玄癡癡的看著那身影——
她的麵具她的衣衫她的手串,連身量都是那般的像,卻沒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
不是她。
這個人不、是、她!
那是她不惜以命去換的少女,也是那少女不惜以命相護的摯友。
她們之間的牽絆,外人似乎不懂,而他卻在暗暗驚心,若是魚沉歌在這,東方雁究竟在哪?!
沉魚的手臂被戰長青用力抓握捏得青紫而毫無察覺,那眼在漸漸失去對焦,她卻還在潛意識努力的嘶喊?
“救救她,去救雁……”
她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倒在戰長青懷,他連忙接住她,忘了此處何處懷中何人,恍惚便回到了戰國白雪皚皚小橋飛雪?
那人就這般倒在他懷,此刻一時恍惚,懷已經失去了溫度——
都扣弦緊隨著兩人而來,此時見了她,一眼認出,一把從戰長青懷接了過去?
此時似乎也無暇顧及與司馬玄寒暄,他將帶著落雁麵具的魚沉歌攬在懷,翻身上馬離去!
司馬玄也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扶風已經領著人向前衝去,他急忙駕馭輕功幾個閃身便消失了蹤影,此時他也忘了顧及急忙跟隨而來的戰長青,還在……
原地愕然失神?
保持著,一個擁抱的姿勢……
也、似、失、魂。
……
“這樣下去沒有意義,叫你們的主子來。”
她指尖一甩,一根肉眼難辨的細絲從她手中如臂指使,自刁鑽的角度射出,每次出手必定見血,每次見血,那人必定失去戰鬥能力——
雨似乎越來越大,她在雨中輕靈回旋格擋攻勢,此時似乎也有了微微的怒火,不由低罵?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她蹙眉,神色不善,又看了看天色,聽她似也煩躁的低吼,“若是不敢出來便不要叫我來這,費盡心機引了我來又不敢出麵,有沒有意思?”
‘唰——’
一道晶亮的白線不經意間閃爍出鋒利的光,無聲無息切斷了一片雨絲,恍惚間似乎空氣都因此停滯,一滴雨珠滑下。
無聲——
碎成兩半。
小破屋前,地麵斑斑駁駁全是血跡,她凝眉不語,神色卻也是萬分凝重——
這些人似乎有意將她戲耍,拚著受傷也要攔住,然而隻要她還在這個圈子內便被動防守躲避她的招式,而她一旦要衝出去,攻勢就會變的猛烈?
讓她——
滿心煩躁。
這樣下去越打越窩火,她狠狠低哼——
“若是不敢出來別耽誤了姑娘我的大事兒!”
她一揮手,一道晶亮一閃,便又有一道血花濺起許高?和著雨水被漸漸衝刷衝淡,再滑落在地,化作一片重粉色的妖異晶瑩,不經意間凝結成六角的冰花?
又在落地的一刻不知不覺的化開——
化在那雨水晶瑩,無跡可尋。
她身影幾個連閃,眼看就要出了這不大的包圍圈,便又有強力的攻勢四麵八方籠罩而來?
她似乎也打出了火氣,一邊出手一邊大罵——
“道兒上的規矩不是你們這走的,既然沒事就讓我離開!你們是吃多了沒事兒幹嗎?!”
遠遠她一躍起,似乎能看見來的路上遠遠有不同尋常的風吹草動,不過一晃神的時間險險便挨上一招,她急忙格擋而開?又看了看天色,嘟囔嘀咕——
“似乎早了些……”
“是早了些。”
她猛然一驚,就要回首,此時一驚那手上晶亮的韌絲就要出手,卻突然發現手掌間冰淩漸漸形成,一時間竟然冰涼麻木抬不起手,她卻還有後招,此時另一隻空閑的手指尖虛虛一攏,被誰握住?!
她一驚,恍惚間聞見了什香味兒,她連忙閉氣!
那香味兒和著一地血腥,似乎蔓延混合成了一股奇異的味道,無可阻攔的衝進她的鼻息她的腦海,直直要攪亂她的思緒模糊她的神智!
她大呼不好,卻已經無暇反應?!
魚沉歌便是這般著了道,她沒有接觸任何,也沒有接觸任何可疑物品——
她不過是聞見了柳青青新買的發油,發油本來也是無毒,但麵加了少許的芝香,這個問題也不大,問題的根本,卻出現在那茶上?!
那茶原本也是沒有問題的,可偏偏魚沉歌喝茶喜歡加那幾朵茉莉,那茉莉加上芝香轉眼便能混合成安神香?
而——
那安神香本來也是沒問題的,可是接觸過安神香的芝香若是再混合茶葉的鞣酸便能讓人昏迷達成的效果,這是內服。
外用還可以使某些隱形的東西東西現形,而本身用量合適,還能引起低溫的燃燒?!
她也是無意中才發現這樣的事情,這手法精妙,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不會著了道兒——
何況魚沉歌?
這其中彎彎繞繞她也發現的晚了些,否則到這的時間應該再早一些,這人故意將她引來,步步為營機關算盡,可謂是把她的一舉一動算的精細準確無比,令她自己都驚心不已。
包括戰記錢莊前的消息和勾欄院兒她會做出的反應也一並計算在內,何等可怕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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