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才不是開放探視嗎？”

    “我現在了，不讓看。”

    那獄警的抬抬手，兩根手指從口袋夾出一盒煙來在手不斷擺弄，又抬頭拿眼看看他。林思遠冷笑，他終於知道了為什不能進去，也知道了剛才為什的“空手而來”。

    他把書袋放到地上，拿出電話似乎要撥打給誰，可站了許久卻遲遲未撥打出去，那獄警斜眼一瞥諷刺道：

    “要打電話走遠點，這可是國家機關。”

    林思遠並不生氣，點頭微笑拿起袋子似乎要離開，可又轉頭問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要打給那人的號碼。”

    獄警聞聽陰森冷笑，吞雲吐霧，徐徐道：

    “哈哈，真是腦子被驢踢了，要打電話卻不知道號碼。”

    “，是啊，所以要問一下您呢。”

    “問我？你打電話要問我？”

    “對啊。”

    “你是來搗亂的是怎的？”那獄警似乎有些惱怒。

    “隻是因為這人你比我要熟悉，起碼現在是。”

    獄警有些遲疑，緩緩問道問道：

    “你要打給誰？”

    “市公安局副局長。”

    聽到這話那人驚得站起來，問：

    “你叫什名字。”

    “林思遠。”

    那人這時候才真正愣住，把煙扔到地上慌張地碾滅，話的語氣和嘴臉全都變了。

    “嘿嘿，原來是林先生，方局長早就通知我們了，今您要來看一個犯人。您看這下弄的，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林思遠冷笑，自己卻在這人嘴似乎格外親切。

    “林先生，請進來吧。”

    林思遠又問：

    “需要什證件？”

    獄警獻媚道：

    “不用不用，林先生什都不用。”

    林思遠拿起書袋，快步離開，卻忽然又轉過頭來道：

    “以後不要在上班時間抽煙。”

    獄警嘿嘿賠笑。

    林思遠看看地上，又道：

    “也不要把還在燃燒的煙頭扔到地上，這是火災隱患——出了事你們跑得了，可這關著的人命你們可賠不起。”

    進了院子，發現院比想象中大得多，時常三五個穿著製服的人嬉皮笑臉地從他身邊走過，雖然臉上掛笑，但讓人看起來是那厭惡，林思遠仿佛沒有看見這些人，麵無表情地向麵走。

    見到另一個接待的人，告訴了自己的名字，那人立馬變得恭敬起來，把林思遠引到一個長長的走廊，一時後會帶段俊豪出來見麵。

    那人最後笑笑對他：

    “林先生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那人可從來誰都不見。”

    做在走廊的長椅上，林思遠低下頭去陷入深思，已經有將近十八年沒有見到他，他是否還會記得自己，會不會和自己話，會不會變得積極起來。他又想起剛才的人和自己的話，他從來誰都不見，也許這次也不會見自己。

    ，想那多也許連麵都不會見到。

    林思遠看看身邊從袋子拿出來的書，拿起一本翻開來，意外地發現《悲慘世界》也被裝在其中。想到一會兒就要與段俊豪見麵，莫名地感到無比緊張。或許他是在害怕，但他又知道沒什可怕的。

    人真是充滿矛盾的動物。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長廊的盡頭門被突然地打開，鐵門轉動轉來陳舊的“吱呀”聲，林思遠轉頭望去，看見兩個人影出現在遙遠的那邊。

    這長廊仿佛各位遙遠，遙遠的讓人看不到希望。

    可這兩個人其中並沒有段俊豪——因為其中一個身影是個孩子，看上去隻有七八歲，另一個似乎是個女人，兩個人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

    應該也是探望犯人的吧，林思遠翻開書，又低下頭去。

    那女人坐到了他對麵的長椅上，雖然沒有抬起頭但林思遠感覺得到，那個孩子一直在看著自己。但他仍不抬頭，手上的書又翻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看手表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還有二十分鍾才能見到段俊豪。林思遠低頭看書看得有些累了，想要換個姿勢，抬起頭來卻看見對麵坐著的那個女人一直看著自己，已經熱淚盈眶。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問道：

    “請問……”

    “你是來看段俊豪的嗎？”

    還沒問出口卻被打斷了話，林思遠怔怔地看著這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女人，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是姓林嗎？”

    “嗯……請問你是？”

    那女人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順著她的臉一滴一滴滑落下來。林思遠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錯了什，讓這個女人如此動容。

    “十幾年了，他一直記得你，一直記得。”

    林思遠怔住了，沒有話，眼睛看著這個女人。

    “他經常，他有一個好朋友是作家，至少是未來的作家，他很自豪自己是作家的朋友，一直這樣。甚至在後來他也這樣，從未忘記過你，也從未忘記過那段時光。後來每當傷心難過的時候，他也總是掛念你，自言自語地著那一年的事情，一直，一直，直到累了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他總是一句話，你會找到他，一定會，無論等到什時候，他都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