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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爾夫和羅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以希爾為首的諾德軍官們走了進來，代替了他們的將軍來和棄誓者的其他騎士與軍官交涉。倒不是說二位如日中天的地位被動搖了，而是從早上扯脖子一直喊到下午三點，嗓子已經嘶啞得不成體統。

    “二位，喝些葡萄酒。”侍者小心翼翼地將兩杯酒的水麵倒得一樣平，這是安道爾伯爵再三囑咐的，千萬不能差別對待半點，“這是來自維吉亞的高檔貨色，酒窖就剩這一瓶了。”

    沃爾夫和羅斯道謝後接過美酒，斯瓦迪亞的騎士舉杯一飲而盡，沃爾夫細細品了一口，淺嚐輒止，把酒液放在身邊的小桌子邊。對於飲酒方麵，沃爾夫從來不貪杯，也很少會痛快地全部倒進自己的喉嚨。他喜歡慢慢細品，將每一點滋味細細綻放在味蕾之間。

    過去羅斯也習慣如此，但是他現在變得忙碌而緊張，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拿出蘇諾的貴族少爺做派。

    “我們也許可以通過水路，進攻潘諾尼亞領。”希爾將希爾薇的話用斯瓦迪亞語翻譯給欣德等棄誓者騎士聽，“那雖然肯定會增加戒備，但終究不是我們大軍的對手。敵人……也就是潘西，將不得不謹慎收縮戰線，去支援自己妻子家的領地。”

    斯瓦迪亞騎士們卻並不會按照諾德人的思路想，龍首戰艦是諾德人的海上奔馬，卻是這些蘇諾人所排斥的邪惡之物：“我們的戰馬無法通過船隻運送。而且要進入冬季了，船隻無法繼續航行。我們在進攻阿諾德伯爵後，需要立刻回防安道爾堡。這是不可能的。”

    諾德人和斯瓦迪亞人以極低的效率與尷尬的翻譯，進行著勉勉強強的交流。可以想象的到，即便討論到晚上，這些黑加侖軍軍官和棄誓者騎士們也不會討論出來什效果。沃爾夫一副全無所謂的德行，左腿翹在右腿上，甩著軍靴看天花板。羅斯則表現得很投入，除了嗓子實在不願意發出聲音外，無論是諾德人的建議，還是斯瓦迪亞騎士的話，他都會耐心傾聽。

    “我想……”羅斯終於鼓足了勇氣，打算扭過頭來和沃爾夫搭話，但是看著沃爾夫翻著白眼的模樣，把話又咽了下去。

    他歎了口氣，抱住腦袋覺得十二分的棘手。和這個卑劣的諾德人坐在一起，仿佛就像坐在昂·巴赫的屍首上，和他的殺人凶手談判一般。

    “你想從陸地上進攻那些包圍我們的堡壘、城鎮、”沃爾夫喝了一大口酒潤了潤嗓子，沙啞的聲音終於暢通無阻地傳了出來，在那些棄誓者和黑加侖軍人的爭吵聲中，顯得微不足道，“想要用我的步兵力量占領他們，然後休養生息，鞏固防線。我理解。”

    羅斯啞然地看著這個腦袋轉得像陀螺的諾德人，這個對手總是讓他感覺捉摸不透，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沃爾夫究竟真正在想什……但是羅斯卻感到，也許其實這個男人的想法並沒有那離譜，隻是聰明過人到人們總是不能及時理解而已。

    “你的意思是。”羅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開始耐心商討起來，“要用我的騎士野戰力量，配合你的步兵保護，打敗敵人的大軍，從戰略上，再進行一次擊潰……”

    “就像哥頓平原那樣。”沃爾夫點了點頭，發出孺子可教的讚許，“以攻為守是最好的辦法。你之前做的很好，但是為什，沒有乘勝追擊，進攻蘇諾？”

    羅斯皺著眉頭，朝沃爾夫招了招手，兩人走到牆壁上懸掛的另一幅草圖麵前。騎士用手指指向安道爾到蘇諾的道路，在哥頓平原上畫了個圈。

    “太遠了……”羅斯歎了口氣，“中間很多被換上了潘西的親信，我如果不一一拔除這些城堡，將會遭到夾擊。而等我終於占領了這些土地，帕拉汶的雇傭軍已經趕到了。”

    沃爾夫站在那副幾乎無法提供詳細信息的草圖上，眯著眼睛細細思索著。無論是斯瓦迪亞人還是諾德人，都有些低估了地圖的作用。作為軍事行動的指揮，沃爾夫一向要求自己的斥候（如果有、有時間派遣的話），盡量記住重要的地形，掌握路途的大概距離。

    在軍隊上，他喜歡用最強力、訓練最精良的部隊，以優勢的質量打垮敵人。在信息上，他也希望知道的越多越好，最好連潘西一天換幾次褲子都明明白白。

    “其實，這些村莊，這些堡壘，能夠提供的東西都非常有限。”沃爾夫從一邊拿起根磨斷了的蠟筆，在地圖上圈圈點點，把沿路較遠的地盤排除在外，“拜你們所賜，這些地區的資源已經少得可憐了。甚至無法維持駐軍的需要，農民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一旦卡住運送的命脈，就會爆發叛亂。我們的敵人不是鋼鐵之軀，他們的咽喉也在我們的麵前……而且可以被叼住。”

    羅斯順著沃爾夫的指點，將目光投放在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上。他並不在直達蘇諾的軌道上，甚至說有些靠近提卡頌，遠離硝煙與戰火。

    “這……奧迦茨。”沃爾夫看向那座屹立在蘇諾平原上的城市，仔細花了個圈，“你們交鋒的戰火幾乎避開了這個地方。它是個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