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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沃爾夫決定留守安道爾堡後，反抗聲音最強的並不是那些棄誓者的騎士，更不可能是安道爾的本地人。作為安道爾伯爵的雇傭兵，似乎沃爾夫守衛安道爾堡無可厚非。這些本地家族武裝並不排斥諾德人的身份，更何況這個諾德人交流起來比斯瓦迪亞人還要順。

    在這七千多人中，反對聲音最大的，居然是沃爾夫本人一手帶領起來的黑加侖軍。

    “將軍，如果不是您帶領，戰士們可能會拒絕接受指揮。”杜瓦克因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沃爾夫，佝僂著身子，繞著黑加侖軍的最高指揮官，口若懸河地試圖讓雅爾回心轉意，“大家都習慣了您讓我們做些什，那個鳥騎士連諾德語都不會說，我們怎能心悅誠服啊！”

    並不算大的營帳擠滿了各個團的老兵軍官，放眼望去，不是披著狼首披風的團長，就是披著白披風的旗隊長，套著灰色短披肩的中隊長隻能站在帳篷外壯壯聲勢。在沃爾夫擊敗仆格，征服了蘇斯克堡之後，黑加侖軍的軍官和士兵們的身份也光速從單純的士兵，向農場主和地主身份靠攏。

    當然，家中的耕作交給兄弟父親或是奴隸，他們的主要工作還是打仗。

    不過究其根本，他們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他們成為了路西法男爵的自耕農和地主，沃爾夫既是他們的將軍，也是他們的雅爾。封建義務在軍隊束縛之上又加了一套保證，這些黑加侖軍士兵不僅僅按照軍隊組織戰鬥，還要按照雅爾的統治為沃爾夫個人服務。

    “用不著心悅誠服，我又不是把你們送給了羅斯。”沃爾夫不耐煩地抱著自己的毛毯坐在椅子上，麵前這些亂哄哄的諾德大漢沒有一個敢於直視他的雙眼，“你們隻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我會讓熟悉諾德語和斯瓦迪亞語的人當傳令兵，你們在戰鬥中按照熟悉的那一套就可以。”

    杜瓦克因眼球轉得像是個皮球，繞著眼白滴溜溜地循環往複奔走：“要是羅斯·科迪打算把我們坑死，那又該如何是好？那些斯瓦迪亞人可個個壞得很，拿步兵不當人，把農民當炮灰……”

    “你們又不是沒長腦子，什情況分辨不出來嗎？”很明顯，想要說服沃爾夫無異於用纖繩拉扯住狂奔的大象，這個腦筋轉得好比水車的雅爾根本不吃這一套，“難道你眼瞎到看不清前麵是寶藏箱，還是墳墓堆嗎？”

    已經有些無話可說的抓根寶不知所措地摳著手指，他實在沒有辦法把語言使用得和刀劍一樣好。事實上，他其實是黑加侖軍為數不多掌握著斯瓦迪亞語的軍官，甚至可以比較流暢地使用日常用語，隻是談及到紙麵那便是一竅不通。

    “我想，沃爾夫這做是正確的。”唯一比較開明的，居然是平日一向和沃爾夫作對的希爾薇，理由也讓人摸不到頭腦，“因為羅斯長得很帥，騎士也很瀟灑。嗯，和我小時候聽過的斯瓦迪亞童話差不多的感覺呢。”

    沃爾夫看著身邊的托曼臉被憋得像是腫脹的茄子，希爾薇卻隻是挑釁般地跳了跳眉毛，根本沒有理會情人尷尬的表情。這令人感到尷尬的氛圍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根據沃爾夫對自己和瑪格麗特生活的推測，應該是吵架了，而且吃虧的永遠是自己憨厚老實的皇家侍衛。

    “怎了？你是不是偷偷摸了她的屁股，讓她覺得在士兵當眾失去了威嚴？”沃爾夫找了個空檔，小聲地湊到自己的近衛團團長身邊咬耳朵，“我教你哎，其實找個僻靜的地方偷偷試試，女人嘴上一邊說不要，一邊怕被發現爽快得根本舍不得，親測有效……唔唔唔。”

    愁眉苦臉的皇家侍衛趕忙捂住自家將軍那張四處漏風的破嘴，悄咪咪地在沃爾夫的耳根邊說道：“我的好將軍啊，你可少說兩句吧。我……因為，因為我們又沒有商量好結婚的事情，所以又現在關係崩了。我害怕，希爾薇可能要不要我了。”

    托曼像是個委屈的大孩子一樣站在椅子邊，臉色比被人砍穿了胸膛還要痛苦，至於沃爾夫，他才不相信這輕而易舉就能棒打鴛鴦。頭腦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黑加侖軍將軍趕緊拉著自己的皇家侍衛坐下，根本不去管那些吵吵鬧鬧爭作一團的黑加侖軍軍官，親切地問三問四。

    “怎了？說來聽聽。”沃爾夫端起桌麵上的一碟炸鷹嘴豆，嘎巴嘎巴吃得滿嘴油香，每次遇到這些又去的事，沃爾夫總喜歡吃些小零嘴，“是不是因為錢的事情啊？”

    聽到沃爾夫的詢問，托曼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趕緊搖了搖頭。這倒是把沃爾夫逗樂了，本以為自己結婚已經是全天下最難辦的事情，誰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連皇家侍衛也能遇到這種麻煩。看起來，婚姻遠比砍斷一排脖子來得困難。

    “我們……嗯，其實到現在還沒有住在一起過，您知道的。按照我的想法，我想在她懷孕後結婚。”托曼在談及戀人之間的恩愛行為時，總像是藏掖蜂蜜的狗熊般扭捏，非常忌諱談及關於希爾薇的桃色話題，“但是薇薇她……咳咳咳，您別這看我，希爾薇她希望我們能夠買下一片土地，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沃爾夫連連點頭，隻是沒有那簡單的事情。自己手下如此多的耕地與領土，仍然在該死的威廉姆斯公爵眼沒有半點談判的餘地。他開始無比討厭那些貴族家的扭捏規矩，尤其痛恨那些故作貴族派頭的東部人。折磨讓這個男人的判斷變得有失偏頗，甚至連帶著對東部的貴族們產生了偏見。

    “那，問題出在哪呢？”沃爾夫等待著托曼的回答，並且盤算著自己能夠掏出來多少第納爾支持自己朋友的婚姻，亦或是幹脆賞一塊土地給托曼，“她要買的地很大，你的錢不夠？”

    托曼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是的，我的錢雖然您給發了很多，但是買了些……很貴但並沒有什太大用處的禮物。你知道，愛情總是讓人衝昏頭腦。但是希爾薇一直在好好攢錢，又在會瓦格良的時候，向家索要了筆小款。我們辦置產業還算綽綽有餘。”

    其實沃爾夫相當不讚成在這種時候在格陵蘭辦置產業，那片種瓜沒掛、種豆沒豆的土地讓人絕望，然而依舊認真點了點頭，終究有個家是好的：“那……然後呢？你因為她出錢而感到在朋友麵前羞於啟齒，拿出大男子主義摸了她的屁……唔唔唔。”

    嘴欠的沃爾夫又一次被捂住了嘴巴，托曼壓低了聲音懇請將軍不要說話帶屁股和其他器官，這才鬆開了足以掰斷牛角的有力手掌。

    “不，問題是她想回瓦格良買土地。”托曼愁眉苦臉地對沃爾夫說道，“準確說，是在卡拉迪亞上瓦格良控製區域內。在提哈和薩哥斯之間南部些的地方，是瓦格良控製的傑爾博格堡。那有肥沃的土地可以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