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了懷疑，想要找出證據來，就變得相對容易些。鍾不悔的四名手下，被分成兩組，他們分別帶人負責調查那個開藥方的大夫，和那間名叫回春堂的藥鋪。經過一段時間的布控監視，這兩隊人都有了回音。那個開方子的大夫，據本是衛國人，後來因其在衛國惹上了官司，這才不得已舉家遷來了燕國。這樣的事情要想調查清楚，就必須派人去衛國調查核實，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還不一定行得通。以監察處目前的實力……鍾不悔果斷選擇放棄。至於去調查回春堂的那一路人馬，則直接向他表示了為難。“我們經過初步的調查，已經可以確定這件藥鋪有問題。不過現在人手嚴重不足，需要大人給與支援。”鍾不悔直接將兩隊人馬合為一股，要全力揪出藥鋪背後的故事。這一次，鍾不悔沒有直接上手，而是把權力下放給那四個家夥。他隻是時不時的監督一下進展情況，順便提點他們幾句，幫他們整理一下偵查的思路。鍾不悔這樣做，也是在為今後的生活做打算，他在燕國可以是毫無根基。要想在燕國活得自在一點，就必須盡快培養出屬於自己的班底。這幾個子看起來還不錯，他就接著這一次的機會，全麵考察一下他們。若是最終案情進展順利，也可以給他們一個立功的機會。這樣，幾個人跟著自己辦差也會更積極一些。同時，也能給其他人樹立一個模仿的對象，有利於自己招攬到更多的手下。

    現在，鍾不悔正在聽取手下們的案情進展匯報。“按照你的提醒，我們同時查訪了藥鋪左近的幾乎人家，除了和藥鋪背對背的一所宅院，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燕京百姓。有的都已經在這居住了好幾代了。應該沒什問題。據這些百姓反映，這件藥鋪和它背後的宅子是前後腳被人買了去的，那間藥鋪開了有兩三年了，但是生意一直不溫不火的。跟街尾的那間百草廳根本就沒法比。可這件藥鋪的掌櫃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平日做生意也沒有別人家那樣的殷勤。至於藥鋪背後的那間宅子，更是神秘的很，這幾年，基本就沒見到他們家的人進出過。就連過年的時候，也沒有別家的喜慶氣氛。甚至都有人那是凶宅，平日走路的時候，都要繞開他家的大門口走。”鍾不悔聽到這，挑了挑眉。用兩間想通的宅院，互相打掩護。危急時刻，也算是留了一條退路。這想法是不錯，可要是功夫下的不到位，那就全是破綻了。“經過我們這些日子的監控，這間藥鋪的顧客，都是固定的一些人，基本都和沈府一樣，全是燕京的官宦人家。所選用的藥材，也都是上等貨色。現在正在進一步跟進中。”鍾不悔提醒他們：“告誡手下人，跟蹤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分寸。寧丟勿醒！”也就是，條件不利的時候，寧可跟丟了，也不能讓對方發覺自己被跟蹤了。這樣的預防措施很重要。間諜案不同於其他，事關重大，牽連廣泛。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風險隨時存在。鍾不悔現在並沒有任何限期破案的壓力，所以他寧可進行的慢一點，也要把所有的證據都落到實處。這樣做，才可以盡量達到鍛煉隊伍的目的。

    案情匯報還在繼續。“我們想辦法搭上了沈府一個經常被派出去抓藥的廝，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從他拿回來的藥材包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紙條。上麵全是鬼畫符一樣的東西，至於這其中的含義，恐怕就隻有問沈府的人了。據這廝的交待，他每次把藥買回來，都是直接交給沈府內院的一個姓馮的管事媽媽。沈府采購的所有藥材，都要經由馮媽媽的手，才能進入內院。現在我們已經有理由懷疑，這個馮媽媽縱然不是間諜，也必然與某國的間諜有著密切的聯係。”鍾不悔想了想，緩慢而又堅定的道：“既然有了嫌疑，那就想辦法落實。我估計，這個仆婦，隻是一個卒。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背後的大魚釣出來！”“是！”幾人肅然領命。鍾不悔揮了揮手，他們就告辭離開，去繼續各自分內的調查任務去了。

    沒過幾，就有人前來匯報最新進展。“經過我們的調查核實，這間回春堂藥鋪，應該就是齊國間諜在燕京的聯絡站無疑。給這件藥鋪供給藥材的商人，就是他們的聯絡人之一。此人對外宣稱，他是莒縣人，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們家是在四年前從齊國遷到莒縣的。此人經常來往於齊燕兩國邊境各地，收購藥材。這個人應該是負責向燕京的間諜傳達齊國方麵的指示。而藥鋪再利用沈府取藥的機會，將指令傳給馮媽媽，馮媽媽會將命令再轉達給沈府大總管，大總管再轉達給相應的人員。現在看來，這個沈府的大總管才是大魚。他很有可能就是目前燕京境內齊國間諜組織的最高負責人。”“哦？你們這樣懷疑的理由。”鍾不悔兩眼放光的問道。“根據我們這段時間的調查，沈少秋調到兵部任職之後，他的大總管就一直在燕京各處活動。對外的名義是替沈少秋打點各處的關係，可實際上，他的交遊範圍很廣。連一些不再擔任實職的勳貴之家，也多有拜訪。而且他還幫著很多家府邸推薦得力的管事或者仆役什的，在燕京的權貴圈子，已經有名氣了。”看來此人所圖甚大！即使他不是什間諜機構的負責人，恐怕也要將他拘起來好好問問才是。“那就不用再猶豫了，直接將這幾個掛了號的先抓到手再。趁著他的人滲透的還不算深，盡早拔除幹淨了也好！”“是！”眾屬下領命而去。很快，燕京城又一次的陷入了大騷亂之中。鍾不悔去求了武振鐸，兩人一起向燕皇討了聖旨，用來約束燕京所有權貴之家，暫時不得命人出城。所有人員都要在府中候命，如有特殊情況需要暫時滯留城外的，應立即到殿前司報備。

    斷斷續續的抓捕和審訊工作，一直持續到四月才暫時告一段落。依據現有的證據來看，這個沈少秋，還真是清白的。不過，他的府邸竟然混進了齊國奸細，尤其是他府的大總管，利用他的庇護和職務便利，不知道給齊國提供了多少的有價值情報呢。為了平息朝臣的不滿情緒，少不得要給沈少秋動一動地方了。燕京他是待不下去了，燕皇看在他往日戰功的份上，將他放到地方上去任了個閑職。出了這樣的事，估計今生他再難以升遷。這一次，燕京又有不少的權貴家跟著倒黴，一些得力的仆役管事都被牽連了出來。燕皇少不得又要根據情況，或是安撫或是申飭一番。一時間，皇權的威嚴再度得到強化，燕京的權貴們更加心翼翼起來。百姓們見到這些往日欺壓他們的人，竟然都開始夾起尾巴過日子了，心著實舒坦不少。心情放鬆之下，這嘴就免不了要對權貴們的醜事深扒一番。一些謠言就開始在燕京中流傳開來。再加上一些閑不住的吏們又從中使壞，將一些真實的案情也趁機泄露出去。真真假假的摻在一起，讓人更加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