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鑫住院三周了，他老婆金蕾才第一次帶他女兒來療養院探望他。

    成鑫的女兒成羽今年九歲，上學四年級，繼承了媽媽的美貌和爸爸的聰慧，學校朋友都她鬼馬，老師們也都很喜歡她。她平時上學，周末上輔導班，如果是跟著媽媽晚上來探望爸爸，回去就太晚了，影響她寫作業和第二上學。別看她隻是一個孩子，卻也忙得很。這周是期中考試過後的第一周，輔導班放假，媽媽才答應帶她來看爸爸。其實這家人的邏輯是一樣的，都是工作和學習最重要。

    不過金蕾也有自己的考量，成鑫剛出車禍那會兒情況不明，他大傷口多，因為頭上有傷臉上其實也一直沒有消腫，看上去還挺可怕的，人也萎靡不振，她怕嚇到女兒。而且在醫院要辦的事兒也多，她忙不過來，所以就一直拖著。最近成鑫這種大傷口基本都拆線了，各種水腫也消了不少，隻剩左腳的石膏還在，學會用拐杖走路之後精神也好了不少，有一次還一本正經地給金蕾表演了如何用拐杖去水房打水，因為兩手都要扶拐杖，把暖壺掛在哪兒是很有講究的。看到他漸漸有個人樣兒，金蕾才安排女兒來探望爸爸。

    成羽今是刻意打扮過，她自己給自己梳了兩個羊角辮，戴上了最喜歡的頭花。雖然是秋了，她還是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她覺得這件衣服比較白，適合去醫院。金蕾怕孩子穿裙子冷到，但是想想路上是全程坐自己家的轎車，病房是室內，好像也冷不到，就隨她去了。她嫁了成鑫，跟單身媽媽差不多，成羽被她養的十分獨立。

    現在成羽正坐在媽媽的車不斷往外看。她們已經開出城市，在山開了一段時間，車正飛馳在去療養院的山路上。遠離城市讓成羽覺得一切都很新鮮，現在山間正是最美的時候，不時便經過一片層層疊疊的紅葉，成羽便指給媽媽看。

    “媽媽你看那是什樹。”

    “老實呆著，媽媽在開車，看不了那些。”

    被媽媽懟了，成羽吐了一下舌頭，繼續扒著窗戶往外看，路邊的牛啊羊啊也都讓她覺得十分新奇，隻不過不再指給媽媽看。車安靜了不一會兒，金蕾卻開始向女兒日常抱怨她爸爸的不是：“你長大可千萬別像你爸爸那樣，他眼根本就沒有別人，真是受不了。”

    成羽心想，唉，又來了。

    “那你爸爸轉院，我本來計劃把他的衣服掛在輪椅上一部分，這樣可以少跑一趟，結果你爸爸坐上輪椅之後，自己轉著輪椅轆跑了。我提著大包包到處找他，他也不認路，最後在電梯前麵才找到他，他一個人也進不去。然後他看見我，你猜他什？他讓我趕緊把大包包送到車，再回來接他。你氣人不氣人。”

    “爸爸也是怕你推他太累，才自己轉輪椅走了啊。”成羽雖然很久沒有見到爸爸了，還是聲為他辯護。

    “還有他住到這個療養院第一，我給他跑上跑下的辦手續，忙的要死，結果他跟你高阿姨為了工作的事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就把我一起趕走了，我還沒收拾完呢。而且我忙了一早上都沒吃飯。療養院的飯是按預定做的，他是病人可以臨時加飯，我的飯沒有預定就得去外麵買，結果他自己有飯吃就不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