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們交還給陳醫生，成鑫板著臉，拄著拐杖往自己的病房走。他現在已經可以隻用一支拐杖走的很利落了，不用人推也不用人扶。關於今這次會議，他覺得陳醫生找來這些人當演員是根本是在涮他。他平時指導一場芭蕾舞要收好幾萬呢，本市的芭蕾舞班要是能請到他指導一節課，都能印在招生海報上吹噓半年。他之前光聽演員是來自療養院的病人，可沒聽麵還有坐著輪椅的殘疾人，還有仨。

    金蕾心情卻很好的樣子，拉著成羽跟在他身後，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你們誰有舞蹈經驗？’哈哈哈哈哈，你沒看見孩兒們都坐在輪椅上嗎？”

    成鑫沉默，被金蕾這一，他也有點兒尷尬了，但是當時他想都沒想就按平時工作的習慣那問了，就算孩子們的輪椅就在眼前，他也完全沒想到這句話有什問題。現在一想才覺得根本就是當著麵諷刺對方，還好對方是孩子，要是大人還不得投訴死他。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時候隻能等著老婆到他自己滿意，他的任何一句回嘴都是危險的。

    金蕾卻渾然不覺地繼續諷刺道：“大導演，你不是專業的嗎？專業導演什情況下都應該能排出來舞台劇才對呀，哈哈哈哈哈。”

    “媽媽，爸爸就是專業的。”成羽忽然接話，“爸爸一定可以排出來這部舞台劇的。”

    “女兒呀你也看見了，”金蕾還是在陰陽怪氣地笑，並且模仿成鑫平時的口頭禪，“‘條件不成熟呀。’哈哈哈哈。”

    “不會的，爸爸最能幹了。爸爸爸爸，你是嗎？”

    在成鑫的心，女兒還是自己的心肝寶貝，他最受不了女兒這樣撒嬌了。他轉過身，用不拄拐的右手摸了摸成羽的頭，成羽高興地鬆開媽媽的手，撲在他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卻是唯一支撐點的右腿上，差點兒撲他一個跟頭。

    “唔，但是這個還是不太好辦啊。”成鑫自言自語。

    “有什不好辦的？爸爸，你還記得我在幼兒園的時候，你幫我們班排演《醜鴨》的事嗎？”

    成鑫當然記得，那是成羽上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幼兒園每個班都要例行排演一個六一兒童節匯報演出的節目，成羽所在的班級老師選了安徒生童話《醜鴨》來演。結果女兒在班沒被選上女主角，被安排出演鴨，就是跟在鴨媽媽後麵襯托醜鴨醜的三隻鴨之一，角色十分不重要，台詞也隻有一句，還是諷刺主角醜鴨的。成羽雖然，卻也知道這不是個好角色，從幼兒園回來那在家哭得梨花帶雨。作為父親的成鑫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跑去找幼兒園班主任理論，結果他剛開始賣弄專業知識還沒兩句，就被老師抓住幹活。

    為了女兒，成鑫義不容辭地接下了顧問的任務，他把劇本大改特改，讓鴨成為醜鴨的好朋友，一鴨一鵝一起經曆風雨。這樣就增加了許多對話，女兒有戲演，劇情也變得更順暢更有趣。成鑫還記得，當時他把鴨這個龍套角色變成了一隻不隨波逐流，富有同情心，人見人愛的女二，女兒演出別提多賣力了，而且因為有人對戲，演醜鴨的女孩也超水平發揮，前麵是醜鴨的部分和最後變鵝的部分因為有鴨的對比，形象更加立體，整個故事給觀眾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後，兩個孩子也成了超級好的朋友。

    也是從那時候起，成羽了解了爸爸的工作，不會跟著媽媽，爸爸每都不管家，也不務正業。

    “好吧，女兒，我懂你的意思了，”成鑫搖搖頭，排《醜鴨》那次的演員年紀比這次還，幼兒園老師也是外行人，不過他還是做到了，“我來把劇本改成連殘疾人也能演出的吧。”